琼玲里,早已没了灭门的腥血痕迹,纯白洁净地迎来了开春以来的第一个晴日。
阳光温暖的照在雪地里,催开了第一颗破土而出的草芽儿。
雪遥蹑手蹑脚地踏去,掰开雪地,揪着嫩草尖儿,颇有点拔苗助长的气势:“娘亲!你看!草都长了,不久桃花就要开!”
我手里一针一针细细补着她的磕破的小裙子,听见她唤,才抬起头来轻轻笑着:“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可以用桃花酿酒,换钱买米,买馍馍,买衣衣,买糖人,买面鼓,买小人书,买……”
她稚嫩的小脸在阳光下粉红扑烁,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幼时临水而照的脸庞,没有半分像他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买不了这么多。”
她腮帮子鼓得硬邦邦:“酒不是挺贵的么?”
我逗她故意叹气:“可娘亲搬不动。”
她拍拍胸脯:“雪遥可以,爹爹不在,孩儿就照顾娘亲!”
“娘亲?”她见我不说话,小跑几步过来有点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只是抚了抚她的额头,眼里划过一身清远的润白,和一间满是血痕手印的屋子。
我愣了半会儿看向她纯澈的眼睛:“乖,娘亲有你,就什么都够了。”
她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失落。那稚嫩的神情,着实不该是一个十岁孩童该有的样子。
是啊,一晃十年,怎么就是不长个儿呢?
约莫是我怀着她的时候,太过于清苦。在那个最严寒的冬季,我赤着脚穿过了妖界以北,捡过了一切可以吃的野果树皮,终于找到了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村子,觅了一间无人问津的茅草屋子。
两年,我怀了她两年。尽管期间有的朔月被云雾遮掩根本看不见,但寒月毒还是前前后后发了十二次。
十二次,一个人,青灯冷怨,孤枕如冰。
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没有丈夫,说我怀了怪物,说我带了瘟病。看见我,总是躲得远远的,似乎只要看上一眼,都能污秽了他们。
第二年秋天要生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帮我请接生婆,即便有,也没有接生婆敢来。
所以,我生雪遥的时候,只有一把烧得烙红的剪刀,和几尺干净的白布,连热水都没有。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疼了就死死的抓着帐子和茅草垛子,疼晕过去就迷迷糊糊的睡上一会,然后再疼醒来,又疼晕过去。
我以为,我这一走便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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