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昭。申云行。
到底谁才是这一切的真正主使,我一时有些茫然不决。
毕竟,何信既然抖出申云行,那就证明在这一切的事情中,申云行未必就是彻彻底底的一身干净。
他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为此做到了什么地步?甚至……甚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不得而知。
申云行是靠着军功一路打上来的,这样的人在西岭之战怯战而逃,听上去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这样做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此时的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回到了藏身的地方,摘下面罩,解开蹀躞带,然后脱去斗篷,将这些东西裹在一起收好,放入了一旁凿开的壁洞中,搬来石块,重新将洞口掩藏完美。
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我仔细打量起那人给我刚刚添的伤口,借着月光,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用指尖点点血迹,放在鼻下轻嗅,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揉捻血迹,是正常黏腻的手感——看样子,那刀上应该没有被人喂过毒。
也算是件幸运的事。
我换上了白日的短打,趁着还有月光的时候趴在地上辨别着草药,拾捡了几种止血的药材,拢在一处,放在口中嚼烂,平铺到刚刚撕扯下来的布条上,然后敷到伤口处牢牢扎紧,这伤就算处理完了。
提心吊胆奔忙一夜,说不疲累是假话。好在在这附近藏身久了,对于周遭的环境也约莫了解一些,纵然黑灯瞎火我也能摸个七七八八,不至于太狼狈难堪。
不远处有个小水潭,借着月色依稀我寻到了潭边,用手撇开浮在水面上的杂物,掬起一捧溶尽清冷月光的潭水洗上一把脸,让脑子清醒了几分,然后又掬起一捧灌下,才算是止住了喉头的燥热和干涸。
一声极轻的「扑通」水声从不远处传来,让我不由循声望了过去,细小的涟漪在平静的潭面荡开,像是我心中难藏的窃喜。
俯身而去,我屏住呼吸,将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近潭面,只等那涟漪一闪而过的瞬间,探手猛钳在水下,一条小鱼就在我的手中挣扎个没完起来。
——这是我和阿惕儿时在后花园池塘里常干的事情,阿父养的那一池的宝贝锦鲤,十之有九就是被我俩这样祸祸了个干净,要不是阿母拦着,阿父准能追着我俩绕着府邸跑上个十几圈,再把我俩的屁股打开花、罚蹲马步好几个时辰、抄上厚厚一摞书后,才算是给他的宝贝锦鲤报仇解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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