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申云行(第1页)

西昭使团在贺州城待了并不算短的一段时间。

毕竟他们要将拜会出使的国书先经大齐的驿站,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得到皇帝陛下的允准和批复之后,才能从贺州城正式入境。

如此一来一回,便去了将近半月光景。

这对于我来说是绝好的喘息机会,能够让我借着贺州城这段太太平平的时光,养好伤处,打制刀具,甚至——

想好退路。

西岭之后的我的确心生绝望,只想舍了命地去替阿惕报仇、替八千枉死在西岭的弟兄报仇、也为禾丰村二百余无辜老幼报仇——直到永贞出现了。

她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仇恨已经蒙蔽我的双眼太久,久到我都忘了,在得知我兄弟二人阵亡之后的阿父阿母,究竟会有多么的难过和痛楚。

可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我没有脸回去。

我没有脸站在阿父的面前告诉他,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在贺州照顾好自己的弟弟,也没有脸跪在阿母的面前告诉她,是我这个当兄长的亲手杀了自己最为疼爱的弟弟。

——可我想回去。

阿惕已经没了。

父母膝下就只剩下了我一个,若我再因复仇送了性命,没有办法回到京中,替阿惕侍奉双亲,膝前尽孝,致使父母晚年孤寂,余生凄凉,那我这一生的罪孽,就真真正正地彻底难以洗清了。

所以我不能死。

不仅不能死,还要平平安安地从贺州城全身而退,全须全尾地把自己从这趟浑水中摘出去。

那么怎么摘,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没有了我这个「西昭刺客」的搅扰,如今的贺州城可谓是风调雨顺,太太平平。

更何况还有个荀隐。

我不喜欢他,但却不能否认他的的确确是有些能耐的,尤其是治军方面,严苛狠戾,在他执掌的西府军的重重戍守与监视下,西昭使团在贺州城驻扎的那半个多月里,愣是没有闹出一丁点的风波,乖顺绵软得就像一群小兽。

只是他如此尽心尽力,和申云行之间却依旧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申云行要他对西昭客气些,可荀隐向来看不起西昭,所以他虽说口中答应着,但对于西昭使团外围的戍守态度,却犹如对待俘虏囚犯,直惹得申云行格外不快,仅仅半月期间,就有过数次问责争吵。

荀隐将这所有的仇全部记到了我的身上。

或许在他看来,申云行如今对他这般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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