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安顺承府邸的床榻上醒来的。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是怎么将我从刑架上解下,又是怎么把我带回府邸。甚至他是如何焦灼地 问询大夫我的情况,又是如何一勺一勺地喂我米粥,一匙一匙地灌我汤药,一寸一寸地试图将我从鬼门关拉回的这些事,我都清清楚楚。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睁开眼睛,不想看见他,也不想面对这一切罢了。
因为我想不明白,那天牢房外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也无法确定那天的对话究竟是我无意听到,还是安顺承为了让我活下来而设下的局。
但至少一点,我却清晰地知道。
安顺承不是所有事情的源头。
阿惕的仇,阿父的仇,不可能就此终结在他的身上。
寻源上溯——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所以我醒了过来,望着推门而入的安顺承,看着他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看着他往我的方向紧抢两步,但又生生停了下来,然后平平淡淡地问着我:「醒了?感觉如何?」
我没理他。
撑着身子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就着冷掉的菜开始扒饭。
安顺承怔了怔,他赶到桌边,一边说着饭菜冷了,让人拿下热热再吃,一边试图从我筷子下撤走已经冷掉的饭菜。
于是我停下了。
可他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还没来得及触到就缩回了手,迟疑片刻,然后把冷掉的饭菜往我这儿推了推说,没事,冷了一样吃,一顿两顿,伤不了,能吃就行,能吃就行。
我木然地看着他重新推过来的饭菜,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紧张,又把饭菜往我这微不可察地推了推,低声催道:「吃啊!」
我停了一停,凝望他片刻,最后还是继续扒起了那碗饭。
好在虽说冬日饭菜冷得快,但下面还尚有余温,吃下去也不至于十分难受。
只是太久没有进食,我吃得并不是很多,所以我很快就在安顺承诧异的目光中放下了筷子。
他问我:「不吃了?」
我没理他。
站起身就从一旁的衣架上抽走了衣服,往门外闯去。
他急了:「你去哪儿!」
我想了想,还是答了他:「营里。」
说罢,便抬腿要走。
「回来!」他顿时恼了,「人刚清醒,去什么营里!」
于是我住了步子,紧接着就听见他在后面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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