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平州城外的时候,恰好逢上大军在平州城外小捷一场,掳掠了不少大冉女子进入军营,正在准备庆功布宴。
惨叫与欢呼,哭求与笑闹,哀号与喜乐,此起彼伏,恨不得能响彻半个军营。
灯火通明的营帐里,女子纤细的胳膊化作黑影,投射到军帐上头,扬起、挣扎,挥舞、空抓,但无一例外都会被围簇在旁更多的人影所吞噬、交融。
直到嘶哑、喑涩、呜咽、无声之后,血光飞溅,沁染整面军帐,肆无忌惮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白云染上修罗的颜色,跌落进五色相汇、绿蝇丛生的泥泞,而后却又被无情地抛出,成了泥泞里的添头,等待着下一朵白云,在哀鸣声中落下。
永贞气得厉害,她攥着拳几乎想要冲进去,却被我一把扣住了手腕,死死地摁着。
她愤恨地望着我,与我斗着力气想要挣脱。但她的力气又怎么拼得过我呢?所以她只能望着我,怒目切齿地对我说:「殷其时,你就这么看着吗?」
我看向了她,并告诉她:「这是陛下的帐下,就算是为了你的父亲,你也得忍着。」
永贞挣不脱,也不能骂,只能恨之入骨地看着我,然后随同我和文在中一起,步入了陛下的营帐。
那时陛下裹着光亮厚重的貂裘坐在上首,似笑非笑地望着刚刚入帐见礼的我们。
他先同随侍的南庭大人赞了永贞好胆气,夸他的女儿不逊男子,又看向了文在中,当着整个营帐人的面把他和文鹫骂了个狗血淋头,直骂得文在中把头深深地磕在地上,一毫一厘都不敢抬起来,自请重罚之后,陛下这才勉强放过了他。
——从头到尾,陛下唯一没有搭理过的人,就是我。
等到文在中前去领罚,永贞被她的父亲带走,陛下的周遭只剩下亲随护卫的时候,他这才悠悠然然地看向了我,似是闲谈般地同我从西岭聊了起来。
他先从西岭战役聊起,又谈到了贺州的动乱,顺口还问起了贺州那场葬送千余人性命的营啸以及申云行的死。而后才说起了西府相关的事情,包括安顺承,包括文鹫。
我认认真真地回答着他所有的问题,直到他话锋一转,提起我阿父的事情。
他问我,阿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吗?
我说,知道了。
「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问我。
「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回答他,「只是有一点替阿父惋惜,他没有办法亲眼见证陛下南征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