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天灾与人祸(第1页)

平州之役让大齐的军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继续南进已是不能,只能就地休整。

或许是因为屠城之行,天怒人怨,今年的平州大雪要比以往来得早很多。

一夜之间,妖风四起,北风呼啸号啕,鹅毛大的雪片席卷了整个平州城,将罪恶与血腥尽数埋葬、隐藏。

零星的屠杀还在继续,我阻止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勒令如今掌控在我手下的这支队伍,坚决不可以参与其中,如有违抗,军法处置。

他们十分不忿。

只是这一次,我授命于君,就算他们再怎么不乐意,都必须老老实实地受着。

但对于我来说,这并没有什么用。我要的不是他们面和心不和地假作样子,而后阳奉阴违,各行其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依旧倒行逆施,残暴不仁,我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地放下屠刀,抑或迫于军法不敢擅动刀兵。

所以我坐在帐中,将令签递给了身旁的副将,我笑着对他说,若有阳奉阴违、不听号令、不平不忿、出言不逊者——斩。

大刀阔斧之下,原本不平不忿的队伍总算是老实了起来,终日认真操演倒也没出什么大的乱子,即便走上平州的街道,也不再如以往,擅施暴行。

或许是我在三郎的坟前囚禁了太久,如今的平州城与我记忆中已是截然不同。

昔日平州破城之初,虽说动乱非常,但好歹算得上人头攒动,车马不息。

反观如今,宽阔的街道上,寒鸦掠过低空,肥滚滚的野犬悠哉悠哉行于道旁,圆润的野猫蹲坐在废墟的上头,爪下摁着一只胖胖的老鼠,警惕地看着街上巡城的卫队。

一路上,杳无人迹,唯有青烟袅袅,绕着若有似无的呜咽声,从远处幽幽而来,似是蔓延不尽,却又在马铃声响起时,戛然而止。

偶尔也会在路上见到一两个面黄肌瘦的行人,他们紧紧裹住身上单薄的衣料,在寒风中瑟缩地疾步走着,头深深埋在胸口,只有当人盘问的时候,才会起来,急急地点着,然后将腰哈下,抻着颈,低低地答话。

不经意间,盘问的人看到了我,并向我浅行了个礼。

我点头还礼,抬手指了指乌云密布,即将阴雪的天,示意着他早些放过盘问的那个人,他便明白了,草草一问之后,便将那人放过,不耐地催促着他快些离开。

于是那人便重新将单衫裹紧,再度虬成一团,迈着小碎步贴着墙根快步离开,待到急急切切地行过转角,才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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