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周亥玛拽着冷脸抱着手臂，冲我说：「我要和你结婚。」

三年后，分居许久的丈夫敲开门，眼角微红：「老婆，我怀孕了。」

1.

我手里的苹果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眼睛瞪大，看向周亥玛。

大脑混乱的情况下，我虚弱地张了张嘴，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既想问他有没有病，又想问他怎么会怀孕？

一分钟后，我轻声问：「我们三年不见了，你怀了个哪吒？」

周亥玛闭了闭眼，他的西装领带混乱，下巴胡茬发青，显然是急匆匆过来的。

他揉了揉眉，疲惫地说：「你先让我进去。」

这一句话，终于有了平日里冷冷清清、雷厉风行的模样。

2.

周亥玛坐在我家二手沙发上，他刚要坐下，忽然顿了顿，被我猛地搂腰拉起。

「那块沙发垫子塌了，你坐我这边吧。」

他定定看着我托后宫娘娘似的动作，抿着嘴，把被我扶成莲花指的手重新回正。

我便抹黑般解释道：「为你好……」

我憋不住笑，缀了一句：「别硌到孩子。」

周亥玛闭住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无奈地看着我：「梁歌，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3.

我和周亥玛，是天生的冤家。

他挑剔而冷淡。

我怂且狡猾。

结婚头一年，周亥玛很是看不惯我慵懒躺平的作风，常对我嗤之以鼻。

而我，面上不和这位大爷起争执，实则叼住他中文不太好的弱点，阴阳怪气他。

他说我对他不够热情。

我殷勤地给他洗他那个限量款瑞士玻璃杯，把水槽盖当成杯盖端给他。

周亥玛气得眉头一皱。

我立刻摆出「水好凉」的表情：「老公，你用的东西都好高端，人家分不清呢。」

他说我对他不够尊重。

我严肃着脸，说：「哪有，你不在的日子，我时刻缅怀你，把你放在心中，我认为你永垂不朽。」

周亥玛狠补了中华词典，然后终于忍不住对我咬牙切齿：「梁歌，你好贼。你骂了我整整一年，我他妈还谢谢你。」

我下意识给他鼓掌——都说学会一门外语，从脏话开始，果不其然，周亥玛只有在骂我的时候，说话最不磕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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