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涵的这句话令房间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十度。由此产生的恐惧联想使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可怕的画面。我立刻感到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对不起,千秋小姐,吓到你了。」他不安地说。
「太可怕了……」我捂着嘴说,「这种画面光是想起来就令人头皮发麻。您居然看到过多次?」
费云涵阴郁地说:「现在你多少了解我的痛苦了吧?我敢说,这种事情如果换到一些心理承受力弱的人身上,恐怕早就吓疯了。」
「没错。」我点头道,「我不敢相信您居然忍受了这么多年。」
「不,我没有勇气和胆量一直忍受。」他面露愧色。「我选择的是想尽一切办法回避。从我拥有自己的第一套房子之后,我就尽量避免在房间里布置任何可以反光的东西——地板是仿古的木地板;茶几也是实木的;窗玻璃整天都用窗帘遮着;镜子更是一块都不敢摆——只有采取这些措施,才能使我尽量避免看到那张可怕的脸。」
我点头表示理解。
「可惜的是,这些方法会引起某些麻烦。」费云涵苦着脸说,「那就是,我的家人没法理解我的这种『怪癖』。我的妻子和女儿不止一次地和我沟通,试图获知我这样做的缘由,这令我十分头痛。」
「那您是怎样应对的呢?」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告诉她们实话吧?她们根本不会相信,只会要求我去看精神科医师;我也不想吓着她们。」费云涵无奈地摆着头说。「我只有告诉她们,我不喜欢光滑的东西。但后来她们渐渐发现这不是个人喜好的问题,而是近乎偏执的病态。我猜她们一定认为我有某种心理问题。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违心地安慰他:「费总,也许她们不是这样想的,您多虑了吧?」
「不,你不知道,近期发生的一件事……非常糟糕。我猜我女儿大概都认为我有神经病了。」他痛心疾首地说,「我女儿从法国旅游回来,给我带了一件精美的礼物——一个 Givenchy 的全金属打火机。我非常高兴,可惜在拆开包装盒,取出打火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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