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后山尸骸遍地。
谁家孩子意外死亡就会被扔在里面。
不久前,我的女儿招娣在山里走丢了,她是个脑瘫儿,注定有去无回。
这之后,我终于如愿生下儿子。
可儿子周岁那天,我却发现他的皮肤突然变得青紫发黑。
头瘫软地垂歪着,脸上是呆板而愚痴的表情,涣散的视线斜瞥着我,嘴角慢慢流出涎水。
他对着我诡异一笑,我吓得放声尖叫。
我的女儿招娣,她回来了。
1
我依然清晰记得我们把招娣扔在大山里的那个下午。
那天,我被丈夫李德富喊出门,说是要带我上山去捡菌子。
那段时间正是农闲期,捡菌子、挖野参是常干的活儿。
所以我也没做多想,用一个筐背着招娣,再背一个筐装菌子,就这样跟着李德富出了门。
那时招娣已经两岁了,依然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
她的头宛如没有脖子支撑一般,总是瘫软地贴在胸口、挂在肩头,或者向后仰垂,就是无法正常地挺直。
脸上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松垮地耷拉着,双眼愚笨且无神,嘴巴也总无法闭上,巴巴地流涎,她看上去就像一只失了魂的小兽。
那副呆滞难看的模样,让丈夫李德富脸上的嫌恶日益加深,我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她的爸爸讨厌她。
——因为招娣是个脑瘫儿。
我记得那天是个乌云低垂的阴天。
本就不多的阳光被茂密的树冠再一遮挡,导致林子里几乎暗如夤夜,我深弯着腰,在草丛里仔细摸索,不一会儿就捡了小半筐。
招娣在我背后的筐里「吧、吧」地小声嚅喃,用小小的手抓我的后颈,那触感和重量让我感到既疲惫又安心。
那之后,我吃了丈夫递过来的面窝,靠在树干上,陷入了难得的香甜睡眠,醒来时竹筐里的招娣就不见了。
我惊恐地大声叫喊,喊招娣的名字,喊丈夫的名字。
在阴暗的林里四处找,找了一会儿,丈夫走了回来,说招娣走丢了。
在我俩睡觉时走丢了,到处找都没找着,兴许是被狼叼了,没找头了。
我扑在他身上,一边哭一边打,说:
「李德富,你把她扔了是吧?你个挨千刀的,你把你女儿扔掉了是吧!」
李德富阴沉着脸把我推倒,拖着我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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