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起了航,海岸边的人渐渐隐入天色之中。宣六遥仍站在船舷处,看着四周无边起伏的碧蓝海浪,心里生起巨大的寂寥。他很想回到岸边,回到温若愚他们中间,回到那种人群环绕的温暖与舒适之中,但他知道,他终究是要往前行的。
哪怕前路孤寂。
何况,身边还有胡不宜她们呢,怎么就孤寂了呢?
毕竟那么吵。
在甲板上也敢无法无天地奔跑追逐,这事,除了胡不宜和佘非忍,还有亦步亦趋的白鹿,谁能做得出来?
宣六遥回过身,看着格格大笑的胡不宜微笑起来。她因为奔跑而涨红的小脸,被海风吹着胡乱贴在脸上的发丝,还有时刻露着的糯米般的小白齿,与其说是灵狐转世,倒不如说是一只小鹿——在林间奔跑,周遭满是阳光。
而莫紫萸贴着舱壁站着,也望着他们笑。她的笑是文静的、柔弱的,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束缚着的。
宣六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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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第一个夜晚。
明润的弯月挂在黑漆漆的天上,无数星辰挂缀其间,周遭只有波涛汹涌,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兵士兼的船工住在底舱。宣六遥他们住在二层,各占了一个舱房。舱房也算宽敞,睡着舒坦。
要睡下时,莫紫萸又摸到宣六遥这里,涨红着脸嗫喃:“六遥哥哥,她们说,往后我要跟你一起睡觉。”
她们说,她们说......
宣六遥一下子头大如斗,他抬头看她,温声说道:“紫萸,她们不是你的娘亲,她们的话,你可以不听的。”
莫紫萸绞着衣襟,低声说道:“我也想。”
宣六遥无奈地垂下头,又看看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一会非忍要睡过来,你还是回去睡吧。”
她抬了眼,怯怯地看他:“她们说,若是你不肯,还要跟非忍睡,若是这样,那,那就是你有毛病。让我......治好你。”
这......
宣六遥啼笑皆非。
半晌,他苦笑着回道:“我是有毛病,不过不用治。挺好的,你回去睡吧。”
莫紫萸的脚尖在地上蹭啊蹭,许久,她低着头转身走了。
宣六遥松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起伏的海浪像小时的摇篮,朦胧间有人钻进他的被窝,软软的身子贴着他,手在他的身上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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