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塞的风沙,满地的牛羊与沙砾,字字不提谋反,粒粒透着不甘心。
这一晚,苏四海带着他去宣四年的兰王府里饮酒。
兰王府在另一个城邑,取名兰邑,与安邑有百余里之远,不过骑马半日也就到了。
兰王府比起将军府要更大,楼台高阁,要更繁华些,却也挡不住风沙,足底、手下,总有一层扫也扫不清的细沙。
宣四年站在一棵树下,那树已是满树繁花,花瓣细碎粉嫩,风一吹,便飘飘洒洒地落在他的肩头。他的肤色在日光下显得很是白净,连眼角的细纹也似抚平,他细长的丹凤眼清清冷冷,略薄的嘴唇却殷红如血,比树上的花,还要艳。
“六弟,你来了。”
他一开口时,嗓子有些沙哑,大约已是沉默良久。
宣四年意识到这点,掩了嘴轻咳一声,伸出掌:“里边请。”
他瞟了一眼苏四海,没有出声招呼,却心有灵犀地,各自对视过后又避开目光,皆跟在宣六遥的身后进了屋。
酒席摆好,伺候的下人都被驱出屋外,连佘非忍,也被请了出去。
门一关,只他们三人。
西斜的日光从窗棂中照进来,满屋的红木被映出一片诡异的似血赤光。
宣六遥心想,这杯酒怕是不太好喝。
果然宣四年掏出一把短刀,放到宣六遥的面前。
银制刀鞘上镶了一圈绿松石,刀柄上也有两颗暗红的宝石,让人忍不住想要拿起轻抚。可宣六遥忍住了,他抬头注视宣四年,不知他是何意。
“送给你。”宣四年轻描淡写。
只是如此么?
宣六遥拔出刀鞘,刀身寒亮,是一把好刀。
“多谢四皇兄。”
“六弟,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么?我那时给你承诺,若是我将来握得权柄,必护你周全,你要兵要权,也都奉上,绝不让你憋屈。我那时虽未想起自己是谁,但此时想起了,那话,仍然算数。”
“多谢四皇兄。我不想要兵,也不想要权,只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那就是要周全了。”
“是。”
宣四年笑笑:“若是这周全,如同树上的鸟巢,随时会被打翻,你要,还是不要?”
“四皇兄,我和苏大将军奔波大半日了,早就饿了。”
宣六遥左手倒酒,右手拿筷,自顾自地大快朵颐起来。
心不动,树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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