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约摸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不矮,穿着一身蓝袍,大眼睛,眼窝有些凹,长相俊逸,略显清瘦,手里撑着一根半人高的手杖,微微佝着背,似乎不太强健的样子。
他不是那种雄纠纠、气昂昂的汉子。
但即便他的身后乌泱泱站了半街的数百兵士,他却像发着光似的,让瞧着的人眼里只有他一个。
宣六遥看了一会,不太断定他是不是西北军的大将军苏四海。
因为听说苏四海已经在西北边境守了很多年,又有谋反之意,想来当是那种长相粗犷、举止豪放的,哪能像这个,还有些病怏怏的模样。
却听宋子规在耳边说了一声:“皇殿下,这位便是苏四海苏大将军。”
倒是有些意外。
苏四海也看到了他,迈腿向他走来,手杖在地上一点一点,也看不出可曾用了劲。
“卑职苏四海恭迎皇殿下。”苏四海拱了手,单膝往下一屈,在宣六遥举手作扶时,顺势站直了身子,又露出笑容,“卑职的腿在打仗时伤过,一直没好透,不太方便下跪,请皇殿下恕罪。”
“无妨。”
“皇殿下请。”
苏四海伸手示意,引着众人往将军府里走。
说话举止都很斯文。
若不是知道他包藏谋逆祸心,宣六遥此时大约想把他引为知己了。
他走在苏四海身侧,忍不住抬头打量他。
西坠的日头挂在天边,从宣六遥这边望过去,好巧不巧地落在将军府的围墙上,像块晕染了的蛋黄似的,更是贴在苏四海的唇边,随着他的脚步跳了一跳,像是钻进了他的嘴里似的,隐去了,却仍有着一层余晖,在他身周涂了一层金粉似的,竟把他病怏怏的侧脸衬得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苏四海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垂了眼,斜斜地瞅着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角绽起细细的尾纹,立时添了许多......沧桑?宣六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着这人定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府里的屋子很是宽敞,最起码这个用来接风的屋厅,已是摆了一张宽宽长长的桌子,桌子中央,一只烤得焦黄的小乳羊半蹲着,低头勾尾,香气四散,引得胡不宜哧溜一声,大大地吸了口口水。
小乳羊的周围,更有许多牛肉、羊肉,一块块、一根根,热热闹闹、轰轰烈烈地堆叠在硕大的盆碗中。
桌边,几只封着的大酒坛摆得整整齐齐。
苏四海让宣六遥和宋子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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