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视一眼,拔腿向她奔去。
原来往那边的田垅并不是平整的,中间有一条长长的、深深的沟渠。渠底有一汪浅水,浅色里有枯枝,有树根,有芦苇,总之,它不是干净的。
最显眼的,是沟底趴着的,一个小小的身子。
血水从它的身下溢出,染红了几乎一整条渠里的水。那个趴着的小人儿穿的衣裳,绸缎面料,花色正是佘清寒今日所穿,头顶上一个冲天小辫,已经沾了水,耷拉着淹入水面。
胡不宜和莫紫萸还不知道,她们在远处发出格格的笑声。
朱青颜垂着头面无表情,脸色煞白,若非眼里滴着泪,也就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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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景纯迅速跳下沟渠,捞起佘清寒就冲向屋里。
宣六遥慌慌张张地跟了进去。
佘景纯把佘清寒平放在床上,佘清寒的肚腹处,直直地扎着一根树枝,那树枝不粗,也不细。因为不粗,在他跌下时才顺利地穿过他的身子,因为不细,才能一穿而透。
湿答答的衣裳浸透了血渍,也打湿了身下的被褥。佘清寒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半刻前,他还那么甜不答拉地,冲着他们挥舞粉嫩的小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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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景纯的一双手握住树枝,却抖得厉害。
他不敢拔。
连鼻息也没有试一下,也不曾摸一下脉搏,仿佛他坚信儿子还活着,只是受伤了。
宣六遥狠狠心,推开佘景纯,取了小刀飞快地沿着树枝割开旁边的衣襟,又掏了伤药放在一旁,才浓吸一口气,抓住树枝用力一拔。
没有血水飙出。
伤口乌泱泱的,有血,但不汹涌。
宣六遥心想糟糕,但他仍是迅速地抹上伤药,再找了干净的布条包上。手指触过皮肉,冷冷的,已经有些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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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头喘了两口粗气,不知如何跟佘景纯说。
身旁的佘景纯也是垂着头,眼光定在佘清寒小小的、惨白着胸膛的身子上,眼里满是血丝,他也明白了,明白这个儿子已经不在了。
或许,小儿子本就命短,原本早就应该不在了,不过是用大儿子找回来的灵药续了命。但地府里仍是没有放过他,仍是不依不饶地找过来,在大儿子回来的这一天。
佘景纯一言不发地走出屋,走到仍站在檐下的佘非忍面前。
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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