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万家灯火(第1页)

我是家里最不受关注的老二。

五岁前,我被寄养在亲戚家。

五岁后,我被当做姐姐的行走医疗储备站,开启了长达二十年地狱般的生活。

我为姐姐做过 2 次导管插入手术,1 次骨髓移植,2 次干细胞净化。

直到我死的那天,才发现人性可以冷漠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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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来的唯一作用,是救患病的姐姐。

刚记事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跟我说过。

姐姐很小的时候,查出来白血病。

病情不算严重,轻微,但依旧给我们普通家庭重重一击。

医院血型骨髓储备库,没有匹配得上姐姐的型号。

为防患于未然,他们创造了我。

五岁以前,我被丢给乡下无儿无女的大伯一家抚养。

那是我短暂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

后来大伯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对我逐渐没了以往的疼爱和关心。

我妈半年会来一次。

不是为了看我,只是专门给大伯一家送抚养费。

每次她离开时,我就会坐在门口矮凳上望着她,渴望她能抱一抱我。

可我妈脚步匆忙,从来不跟我说一句话。

她要回去照顾患病的姐姐,以及刚出生的弟弟。

五岁那年,我被接回城里。

回去路上,我妈帮我编了梦寐以求的麻花辫,买了我最爱吃的山楂糕。

那是我童年时期,最快乐的一天。

接着,我被带到医院。

那里的墙壁白的反光,我被按在病床上。

黄豆般粗细的针孔推入血管中,扎眼的暗红色鲜血从我身体中被抽出。

我吓坏了,大声哭起来,喊着:「妈妈,我疼!」

我妈皱着眉,焦急地望着隔壁的病床,不耐烦地冲我吼:「你能有多疼,能有小雪疼吗?她都病了,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

我从没在我妈眼里瞧见过那般恐慌的神情。

我吓到了,忍着痛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原来,在爸妈精心呵护下的姐姐,

因血小板过低,鼻血横流,送进了医院。

医院血库配型血量不足,爸妈才想到了我。

五岁的我,第一次对恐惧有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姐姐的病床前围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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