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交谈了许久,陈言之的态度一直很谦恭,但脊梁也挺得笔直,他回答的每一句话都答得恭敬,却每一句话都带着自己的态度。
他自始至终都坚持一个观点,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他从众人的口供开始条陈,将所有的口供背诵下来然后当堂互为对照,那位大人对卷宗不如他熟识,于是只能边听他说,边让人埋头疯狂地翻找着口供。
随后,他又将口供中的漏洞一一列出,譬如谁的前言不搭后语,谁的时间前后对不上,谁的话中透露着心机,隐隐要将办案的思路往利于他们的路上引等等,诸如此类,他说了许久,他们也听了许久。
紧接着陈言之又说了对于初云陈尸之处的详细探查,而后与口供相互照应,甚至连当时陈尸之地有几处鞋印,鞋印对应的会是几个什么样的人,这几个人又在证词中互相对应的是谁都一一做了陈述。
我听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那位大人也格外地惊愕。
只是如此种种之中,陈言之隐去了最为关键的一样东西——那枚玉佩。
当所有的东西陈述完毕之后,陈言之向着那位大人行了一礼,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疑罪从无,而后由疑罪从无,做出了我无罪的推定。他说,司法的意义不在于用严刑拷打,拷问出自己想要的结果,而是要在尽可能保证死者尊严的情况下,还存世者一片清明。死者为大,可活人更重,既然没有证据证明她罪大恶极,那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十恶不赦呢?
这本就不是一件复杂的案子,只是背后有有心之人暗中作俑,刻意地激化民愤,编纂谣言——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诛。
当陈言之指出这句话的时候,堂中的三人尽数陷入了沉默,或许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那位大人叹了口气,然后站起了身,对常顺和陈言之表示,这件事情他会再详细地审查一遍,众人的口供旧档他一定会好生生地再多查阅几遍。
而后在一阵寒暄客套之后,那位大人就走了。
常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陈言之说:「看样子,你是劝动他了。」
没有什么劝得动劝不动的事,这一切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陈言之如反驳着常顺的话,随后便要举步离开。
但常顺叫住了他。
他说,他要给陈言之看个东西。
紧接着他就让人带上了来了几个人,常顺的随从们将他们押在地上,连头都不许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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