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尘走后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害怕见到裴子攸,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名字,我也会从心底泛起深深的愧疚感。
好在那段时间他也不怎么来见我,虽然处在同一屋檐下,他却一直早出晚归,连饭也不再同我一起吃了。
往昔热热闹闹的餐桌上,乍然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时间心底怅然若失,再好的饭菜吃入口中,都只有一阵阵肺腑难暖的冰凉。
自从官保来了,裴子攸的日子就更难了。
官保对他处处掣肘,粮草要插手、军备要插手、城防要插手、文书要插手,就连练兵他也一定要插上一把手。
原本安排得好好的一切,都要顺着他的意思来一一更改,浑然不管该不该这么调整,能不能这么调整。
可军中那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是能够依照他的性子随意更改的?
军中的将领们对此苦不堪言,愤慨不已。
前厅有官保的人,所以裴子攸议事的地方就改到了后堂书房里,从书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恨不得能传遍整个后堂。
翠浓说,她当时送茶进去的时候,裴子攸正以手支额,双眉绞锁,满面愁苦抑郁,却一字不吭。
她说,自将军将她买入府至今,几时见他愁成这样过?随后她又问我,官保是什么人,怎么能将将军逼到这样的地步?
我没法回答她。
官保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官保身后的人才是真正能遏止裴子攸的因由。
不然,昔年风流恣意的顺平小侯爷,怎会容忍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每当愁苦烦闷时,裴子攸的话就会变得绝少,加上这些时日以来,我与他两不相见,整个将军府的后堂在那些将军们离去之后,总会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从心底里泛起无奈。
所以在无事的时候,我会选择换上一身装束,带着翠浓从后门溜走,去往阮尘如今的栖身之所去看看。
阮尘现在在的地方是城郊。
这处院落不大,但胜在清幽,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何况来这里之后,阮尘还在前院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养了一廊的小雀儿,倒是让这处宅院更有风情。
不得不说,在此小坐片刻,总会让我胸口的烦闷,消逝许多。
这段时日,我常来找阮尘,将裴子攸的事情说给他听。他也不说话,只为我斟一盏茶,然后继续静静聆听,只有绝少的时候,才会多问我一句,我与裴子攸如今怎么样了。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