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回到平州城多久之后,都无法再从重重噩梦中逃脱出来。
梦里阿阮冲我笑得灿烂,却在一阵拂面的风沙之后,换上一身献艺的衣裙,仍旧是那副男女莫辨的绝美容颜,眉眼却凌烈得如刀一般。
他带着自己糊制的面具,仍旧是那妖冶艳丽的纹饰,像极了我与他初初相见时的模样,而后抱着琵琶,仿着我的声音,在东齐军营的大宴上献歌献舞,却在文明柔声地将他唤过去时,用裴子攸赠送他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刺了过去……
只是——
功亏一篑。
文明的身手足以让他避过要害,而阿阮却倒在了血泊之中,面具碎裂成了两半。
那时的他伏在地上,嘴角忽然绽起一抹极为好看的笑容,他低声地呢喃着两个字:
姐姐。
阿阮!
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仓皇无措地在漆黑的屋中摸索着。
我叫着他的名字,阿阮,阿阮!
翠浓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她想要将我搀扶回床榻上去,却被固执的我甩开手臂,茫然地在屋中寻找着。
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裴子攸,他披衣前来将我搂在怀里。
他对我说,月儿,月儿,你醒醒,你醒醒。阿阮不在府里,他不在……
裴子攸。
我望着他的脸泪如雨下。
我求求你,求求你去救救阿阮吧,他还在东齐的军营里呢,他还在那里叫着我姐姐呢!裴子攸,我都还没有给他买他爱吃的香榧子糖呢,还没有给他买芭蕉味的糖呢,我甚至什么都还没为他做过啊……我何德何能受他这样大的恩惠啊,裴子攸,月儿愧悔、愧悔啊……
裴子攸将我紧紧抱着,拍着我的背,也是哽咽非常。
他对我说,月儿,阿阮若还在,也定然不想看见你如今这副模样,你振作些,你总不能让阿阮带着这样的不安离去吧?
只是他不管怎么劝我,都无法缓解我心中丝毫的悲痛。
我忘不了阮尘看我的最后一眼,更忘不了他那颗漂亮的头颅被悬挂在敌营辕门的模样。
他虽然没有刺到要害,却是确确实实地伤到了文明,这让东齐营中大乱,致使裴子攸的奇袭计划事半功倍,直让东齐入侵的步伐生生停滞了月余。
所以文明恨透了他。
枭首示众,碎尸万段。
他用尽了方式来泄愤。
——极尽残暴。
文明妄想用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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