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以身赴道(第1页)

当我带着陈言之的药,再度踏入牢狱的时候,他们将我所带的东西,事无巨细翻查了个遍,随后指着那碗药对我说,不能带进去,毕竟谁知道这到底是碗药,还是碗毒。

于是我当着他们的面饮了一口,霎时间苦得连舌头都木了。可他们仍旧不肯相信,直到常顺派来的小宦人从一旁走来,揣着手沉声质问他们,是否是在怀疑常大人亲自点选的人?

他们便不敢了,点头哈腰地讨好着小宦人,解释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陈言之要是出了事,他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宦人扫我一眼,又重新看向了狱卒,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认真。

他说,天下谁都不可信,唯有她,是绝不会害陈大人的。

在小宦人这般软硬兼施下,狱卒们终于服了软,不耐地将我的东西归回原位,让我进去了。

转过暗无边际的甬道,我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陈言之的牢房外,常顺和陈言之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就这样传了过来,我从袖中摸出些钱递给狱卒,让他离去买酒,而自己则留在了外头。

常顺问着陈言之:「大人何必一定要为一个死人说话?」

「死人?」陈言之冷笑一声,「常顺你玲珑八面,手眼通天,怎么可能不知道子攸于我,不止于知音挚友,更是手足兄弟?又岂是你口中的二字能概括得了的。」

常顺理亏,叹息着劝道:「那也不该为了他而将大人您自己搭了进去。」

陈言之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早就身在局中,谈什么搭不搭。要真说搭,或许反倒该是我将他搭了进来——」

常顺没接话,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再言语。

但陈言之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犹自如闲谈一般,继续同常顺说着:「我为他上书,说没有私心那是假话,可于公我也无愧旁人。眼下冬去春来,霜雪尽化,北方的寒天已经困不住东齐多久了,再要不得多少时日,只怕边地塘报一到,带来的又是一场北防浩劫。」

「众将戍防边关,本是身入危局,朝不保夕。却逢朝廷对平州之事始终晦暗不明,难免会让边将以平州为前车之鉴,兔死狐悲——守则家破人亡,不得善终,降或有一线生机,免遭屠戮。将心不稳,兵士亦然——大冉之大,从不恐外侮侵袭,唯恐人心背离而自溃于内。」

「只怕真到了那一天,北方诸城又将被东齐的铁蹄踏碎,无数人家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任凭蛮夷烧杀抢掠,掳劫奸淫,眼见自己的妻儿姐妹在恶鬼的魔爪之下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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