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之在陪着我在大理寺过了堂,将我重新领回府后,与我吵了一架。
他在冷着脸回到府里之后,连外罩的狐裘都来不及脱,扭头便狠狠地叱了我一句:「胡闹!」
大约是气得太狠了,他没来得及叱出后面的话,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给堵了回去,身边随侍的仆役赶忙上前两步,将身形不稳的他搀扶住。
好一会儿工夫他才止住这阵咳嗽,稳住身形,将将平缓了气息,然后恨恨地瞪着我,喘息着问我:「你到底为什么一个人要去大理寺,击鼓鸣冤?」
我担忧他的身体,却也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所以我跟他说,是我不想再让他插手这件事了,我去大理寺击鼓,一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平州之事另有隐情,二来便是,我要见谢闲。
既然初云那般微末的小事尚且能够上达天听,那我也能够让平州的事传扬在京中,最后惊动谢闲。
既然你见不到他,那就由我去。
我是这样对陈言之说的。
「你不能再插手这件事了,这些时日那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你的身边,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如果继续插手这件事情,你会死的!」
陈言之紧绷的脸上有了片刻动容,但他很快就恨恨地撇过了头去,道:「这不重要。」
「重要!」我反驳他,「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你了!以前我不懂,为什么阿阮会愿意为我做到那种地步,可是现在我懂了——陈言之,我无法忍受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被我珍视的人也要在我面前逝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他没再回答我,只是咬紧了牙关,双目通红,痛楚万分地望了我一眼,而后垂下了头。
他站在那里,静默许久之后,才格外迟缓地开了口:「月儿,你不该这样,你的人生还长得很……」
「你也是啊,陈言之,所以你怎么能就这样死在他们的手下呢?」
陈言之没说话,只是深深凝望了我一眼,而后闭眼,发出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击鼓鸣冤之后,平州一事在市井里传得沸沸扬扬,无数版本的故事在茶馆酒肆间被演绎得精彩纷呈,几乎到了人人都能为平州事理论两句的地步。
有的人上溯裴氏一脉祖辈殉国的往事,力证裴子攸的清白,又列举平州众官众口一词却又错漏百出的言论,来判定这是场人鬼共愤的诬告;有的人则忠于朝廷,认定天下太平皆得益于帝王的慧眼如镜,既然连皇帝都不曾为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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