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不肯相信裴子攸。
他只愿意一门心思地相信参知政事的话——只是如今的参知政事已经不是参知政事了,他现在平步青云,早在议和之后就晋升成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主掌国政,凡大小事务的决断,谢闲都要征求他的意见。
他就像鬼迷了心窍一样痴迷着这位新晋宰相所说的一切。
乃至于裴子攸从边关发去的文书与上奏他一字都不肯信,一字都不肯听。
彼时的裴子攸已经安排好了城中军中的众多事务,随后撒出二十四路塘骑斥候,点起八千轻骑,再度驰援被东齐寇匪袭击的郡县。
这一次,裴子攸踩着东齐留下的所有的蛛丝马迹,一路穷追猛打,直把东齐的流寇打得苦不堪言,且战且退。
但裴子攸不肯就此善罢甘休,眼见东齐被他猝然出击打得手忙脚乱,连连溃败,他便越发的凶狠,率着轻骑穷追不舍,见一队屠一队,下手毫不留情,生生将袭扰平州郡县的数队寇匪灭掉了一半,一直追到朔方城外才堪堪停住脚步。
听说裴子攸带去的八千轻骑站在朔方城下的时候,人人眼含热泪——他们离开这座城太久太久了,久到再次回到她的脚下时,已经恍如隔世。
裴子攸的凶悍早已让东齐胆战心惊,他们将逃回去的残兵败将纳入城中之后,就紧闭大门不肯再与之交锋。
东齐毁坏合约在先,大冉军队士气大涨在后,所以在与部将多番议定之下,裴子攸决定从平州城调集大军,攻打朔方。
只是可惜……
和大军一同调来的,还有谢闲的一道圣旨。
那是一封催促着裴子攸退兵的圣旨。
圣旨责备着裴子攸,为私利而忘大义。
两国如今已是友邦,裴子攸这样贸然袭进,岂不是意味着要将议和之约撕毁,让边城百姓再堕战乱之苦?
至于东齐寇匪侵袭边境一事,东齐已经遣使去往京中,诚意满满地向谢闲说明过了,流寇是流寇,与东齐的军队毫无关系,是大冉的边将蓄意栽赃,妄图毁坏两国百年之和。
都说大冉是君子之国,如今竟行小人之举。
可见堂堂大冉,不过如此。
所以。
东齐让谢闲下旨,勒令裴子攸退兵。否则东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撕毁昔日和约,与大冉重燃战火。
于是在谢闲那位好宰相的劝说与辛劳的斡旋下,那封圣旨就这样送到了裴子攸的手中。
那时的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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