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妈被困在地下一米的地方,尸骨腐烂,面目全非。
地面上一大片杜鹃花,沿山坡蔓延,艳丽如火。
从小时候起,我就开始频繁做这个梦。
我既恐惧又担心。
因为——
我的妈妈明明还活着,就在我身边。
2
我是早产儿,妈妈说我刚出生时,像老鼠仔一样,粉粉肉肉的一小团,她差点以为我撑不过来。
「宇晴,妈妈很辛苦才要到你,我和俊哥本来不抱希望了。」
妈妈经常这样说。
「俊哥」是我爸爸白俊,妈妈对他一直是恋爱时的称呼。我从不觉得他们对我抱什么希望。一定要说有,大概是希望揍我寻开心吧!
家里有一面老照片墙。那些凝固的幸福和欢笑,总被妈妈擦得一尘不染。不过上面没有我,从我记事起,就是无休止的谩骂和殴打。
施暴者一开始是爸爸,后来妈妈也加入其中。拳脚、扫把和衣架,成为悬在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全身瘀青、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我一度幻想,飞转的吊扇掉下来,打得他们血肉横飞,最好连我也一起砸死。然而,这种事情从未发生,我竟然活着度过了 17 岁的生日。
慢慢我发现,只要爸爸在,妈妈便打我打得卖力又开心。她打我,目的只是取悦爸爸,这是她的无数取悦手段之一。她像对待神明一样对爸爸,供养他、伺候他、满足他。她说这是爱,小孩子不懂。
妈妈是荣和菜场的肉铺老板,后来荣和菜场改造,变成了优又美超市。妈妈就在超市里承包了卖肉档口,起早贪黑,生意还算不错。
我家里没有存款。所有钱都被爸爸拿去,要么搞生意,要么买酒喝。白俊喜欢吃猪耳朵下酒,妈妈就天天带回来给他做,有时连酒一并带回来,和他一起吃、一起喝,一起揍我。
爸爸喜欢喝白酒,啤酒从来不碰。两人喝得越过瘾,吃得越畅快,打我也就越起劲。妈妈让我放声叫、放声哭。
我偏不!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有时嘴唇被咬出很多血来。妈妈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我梦到妈妈的尸骨,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没有和谁提过这些梦,只是曾自己想法摆脱它。当牛奶、药物、护身符全都宣告无效后,我开始尝试整晚整晚地不睡觉。但没有用。只要我的意识稍稍坠入黑暗,那个梦就会像蛇一样钻出来。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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