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潜将我忘了,只因娶亲前夜醉酒后跌了一跤,就将自己的要娶新妇的事儿给忘了,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我自是感恩戴德地信了。他既忘了我,我嫁他的事便一笔勾销了。
我收拾了钱财嫁妆,博陵是归不得了,暂且在河东安了家。
若不是我阿父死得早,我怕连裴家的门都摸不着。
我阿父嗑药裸奔而亡,旁人都夸他风流不羁,真名士也!
本是崔氏旁支庶出,死了不几日,竟成了崔氏荣耀。
一时间我同几个姐妹的身价水涨船高,各大世家纷纷求娶,阿母连假哭都忘了,日日兴高采烈,迎来送往。
这世道疯魔,人亦疯魔了。
阿母千挑万选,给我选了河东裴氏家的二郎裴潜。
世人皆传他潇洒飘逸,狂放不羁,乃大魏第一风流人物。
我便想起了阿父,甩着白花花的一身肉狂奔的样子。
我对所谓名士深恶痛绝。
不想他亦是要改名换姓也不愿娶我,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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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大郎亲来同阿叔谈的,待谈完走了,我遣了阿桃去打听。
不一时她便回了,本就生了一张满月脸,小鼻子小眼睛的,此时更是皱做了一团,眼睛都寻不见了。
「说是将婚期往后延一延。」阿桃还比我小三岁,过了年才满十三,我要嫁人,阿母用半袋麦将她换了回来充做婢子。
她家孩儿多,养不住,便将她卖了。
午时阿叔来寻我,他同我阿父并非一母所生,只是我阿父一死,家里声名鹊起,他待我们才亲近起来。
我嫁人时他便来送嫁,他同我阿父不大像,黑瘦,脸颊无肉,唇又薄,眼窝又深,眼珠颜色浅,头发褐色还微卷,他阿母该是个胡人,虽我从未见过。
「五娘,此事亦怪不了裴家,裴家二郎跌坏了脑子,一时间将成亲的事儿给忘了,待过些时日,想起来便好了。裴家并未曾说过不娶的话,只是让我们多等几日,明日阿叔便带你先返家,你看可好?」
阿叔话虽说得委婉,但我不傻,约莫听明白了几分。
裴家还认,可裴潜不认这亲事了。
若是要嫁他,就得等他好了再说。
可他好不好得了,何时能好,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如此我想他便别好了吧!
以我阿母脾气,定然是不会让我等着裴潜好的,毕竟何时好都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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