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碎花缠(第1页)

上­海­滩的头牌­把­­刀送进了洋人的喉尖,死了。

第二天,沪­门­歌舞厅的­头­­牌就换成了我。

人人都说,我­跟­她­越来越­像­­。

如果她还在,我­很­想­问她一­句­­,「雪兰姐,扎­喉­咙真­能扎­准­­吗?」

1.

十四岁那年,我从镇上回来,正往家走,村­里­的疯子却­将­­我拉进一旁的庄稼地里。

「乔柳,别走了,别走了!」

朦胧黑夜里,他­的­眼中满­是泪­­光和恐惧,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他­说­倭寇­人进了­­村,一个都没活。

我­说­全没了­是­什­­么意思,我娘也没了吗,我爹呢,我妹妹呢。

他点头。

我哭着说你是个没家的,非要骗别人说这种话作甚。

他惊恐地捂住我的嘴,叫我小点声小点声。

我和他大气不敢出,趴在田里,一直到天亮,村里才恢复了宁静。

我走到家外面,只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我爹倒在门口,双目瞪得老圆,粘腻的血糊住了我的鞋底。

可我还是看见妹妹那张可爱的小脸已经苍白,小嘴再也没有办法努起来,像以前那样亲在我的脸上。

我是在后院发现我娘的,我轻轻擦掉她嘴边的血,又给她盖上衣服。

我蹲在她旁边,摸上她的手,大哭着喊:

「娘,你别吓我。」

「你走了,柳儿怎么办,柳儿不能没有娘。」

我哭到快要晕过去,不停地念叨。

我骂倭寇鬼子,骂我娘心狠,我要她再看看我,可她终究是睁不开眼的。

最后我靠在她肩膀上,再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疯子把我拉走的。

2.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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