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羊水栓塞，奶奶坚决保小。

爸爸和奶奶一样，也坚信肚子里是个男孩，默认地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后来，妈妈命大还是生下了我。

知道是女儿后，奶奶连手术费都没交，拉着爸爸就回了家。

1

我妈是一个人出院的。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雪，妈妈把身上唯一一件厚毛衣脱下来裹在我身上。

她身上没钱，又是个哑巴，不会跟人搭话。

只能一深一浅地抱着我，往家的方向走。

那是多么蜿蜒崎岖的山路，就像我妈的人生。

11 岁因为高烧成了哑巴，16 岁又失去了父母的庇佑。

以为我爸是个良人，从北方嫁到南方。

可没想到我爸却嫌弃她是个哑巴，喝了酒就打她。

如今，就因为生了个女儿，就无情地被自己的婆婆和老公抛弃在医院。

我不知道当时的妈妈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执着着要回去。

可能没有想法。

外公外婆死了，户口就在老刘家。

无论他们怎样对待我妈，那都是她要回去的路。

那个黑夜，顶着风雪，命大的我妈，碰上了开会回来的村支书。

镇里看天实在黑，雪又大，担心这些干部们出事，一合计就派了一辆公务车把他们送回来。

上车后，村支书见我妈冻得嘴唇发紫，全身哆嗦，就让车上的几个干部把外套脱下来给我妈裹住。

可就算是这样，我妈还是发起了高烧。

奶奶想把我关在门外面，可村支书厉色道：

「生了孩子不要，可是遗弃罪，到时候别怪我老李不给情面告到派出所去。」

我妈就这样留了下来。

长大后，我总是想，如果我妈当年不回来就好了。

她是个裁缝，有着精巧的手艺，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在城里养活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的女人没有读过书，不知道除了这座困住他们的大山，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地精彩，又多么地充满希望。

2

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奶奶不喜欢我。

她总骂我是赔钱货，多吃一口饭，都是在浪费他们老李家的粮食。

我妈听了后，嘴上不能骂回去，往我口里塞的饭团却一口比一口大。

奶奶知道我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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