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嫡姐是个石女,却是太子的真爱。
父亲要太子妃的位置姓云,嫡姐要鹣鲽情深坐稳正妃,太子要繁衍子嗣诞下圣孙。
于是他们暗中送我入宫。
生下孩子后,太子赏我一杯鸩酒。
他说:「你死了,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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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乱葬岗爬上来时,我才觉得有哪里不对。
脸上仍在滴剌剌流着血,腹中毒药的苦味泛到喉腔,让我恨不得挖两口土吞了把这呕味压下去。
我捏捏胳膊,嘶——
好疼,不是梦。
可我应该已经死了。
死在六月十五,我生下孩子后的当晚。
犹记得临栏月半,乌鬟叠乱,冷珠如泮。
嫡姐云酒酒支开药婆,把头上钗环一摘,妒得唇颤:
「安宸是我的。你这大贱人生的小贱人!你娘在府中和我娘抢爹爹,你就来东宫抢我的夫君。」
一钗一层血,月下是她狰红的眼。
「我现在就毁了你的脸,看你往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我懦着肩,身下是刚撕裂的深渊,无力向我蔓延,直到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在我脸上横贯,幽咽红泉汩汩流。
嫡姐才满意地收了簪。
我疼得抽搐,无声质问——
阿姐,可当初力主将我送进东宫的,不是你吗?
「麟儿,是个麟儿!」
太子阚安宸从隔壁房踅来,他刚看完产婆抱出的小孩子,眼里潋着红光:「酒酒,你妹妹为我们生下了一个儿子,孤有后了,大楚朝的皇圣孙!」
在我呻吟哀绝的叹调里,他们相携离开,一高一低,小鸟依人;一红一白,轻花扬柳;一紧一松,藤蔓绕枝。
好对快活鸳鸯欢喜佳偶。
从始至终,没人看向床上淋漓疮痍的我,破碎跌裂的我。
哪怕一眼。
至晚,高热绵绵,我撑着抖擞的腿下了床,想要倒碗热水。门口是没有小丫鬟的,若有叫了也是不应的。
东宫正妃只有云酒酒,至于我,云小妆,是活在光里的暗,背后的影,满天银河中微弱闪亮却无人知晓的长庚星。
忽有雷雨大作,窗牖闪烁,我手中的茶碗惊落。
阚安宸就站在门外,眉眼浓郁,唇角抿平,手指间端着一个小小的青瓷杯。
将毒酒硬灌在我喉咙里时,我已被他掐的眼冒金星,挣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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