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裴怀钰的外室,那一年我十六岁。
他嫌我愚蠢贪生,胆小懦弱。
可后来,这位清冷自持的裴大人也为我乱了衣冠,癫狂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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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抄家那天,也正好是裴怀钰金榜题名时。
鲜衣少年打马过长街,好不风光。
我却是狼狈不堪地奔走在大街上。
那年大靖无比混乱,边关战事吃紧,国库亏空,发不起军饷,老皇帝还听信妖道的话,要建浮图塔,想要一塔通天,得道成仙。
但凡有点银子都拿去建塔了,实在没有银子就去向当地富绅募捐。
说是募捐,实则明抢。
我爹做的是水上生意,他们早就觊觎上了,只要扣个帽子,我傅家的万贯家财就可收入囊中。
那天爹娘入狱,丫鬟小厮助我逃了出去。
我一边哭一边往大理寺跑,街上人来来往往,悲惨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只是这一次落到了我身上。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舅舅在大理寺任期已满。
现在的大理寺卿是新晋状元郎。
我冲到大理寺门口。
守卫将我拦了下来。
因为今天是状元郎上任的日子,出不得一点差错。
我无比卑微地祈求他们,让我见一见舅舅。
可他们什么都不听,只想打发我走。
我只好给他们塞银子。
他们收了,然后一顿乱棍将我打了出去。
粗壮的棍子落在我身上,麻木的钝痛一阵阵袭来。
乱棍加身,又岂是我一个小姑娘能承受的。
没一会儿我被打趴在大理寺门口。
他们像丢物件似的,随意把我丢到一边。
说免得我脏了状元郎的上任之路。
我该知道的,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我家本本分分,却只能当这些弄权者的草芥。
我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脸上是湿热的血。
颤颤巍巍抬手抹了一把血。
锣鼓声声中,那个锦衣红袍的人挡住了我的视线。
他在人们的恭贺声中,被簇拥着上任了。
人群熙熙攘攘,大概没人能注意到大理寺门口的石狮子后面躺了个人。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我脸上。
随着雷鸣阵阵,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我脸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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