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既见少卿(第1页)

我让裴少卿签了婚书,才肯救他下来。

这事的确不大厚道,一是我走投无路,二是我见色起意。

阿娘说女子想要什么,要学会自己伸手去拿。

可签婚书时我问过他,他分明说没有妻室。

而后一日,我们正你侬我侬时,面前忽驶来一辆豪华马车。

车上下来一名美妇,抱个孩子——他原配妻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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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免除弟弟的徭役,父母拿我当贿赂,把我卖给了垦田区的军妓营。

当天晚上,我用事先准备的匕首,在肚子上划了老长一条豁口。

血流如注,伤口狰狞。

见我浑身是血,兵夫全没了胃口。

谁都懒得给我找大夫,便拎着我,往几里外的草泽地一扔了事。

其实,那伤处并不致命,只是看着吓人。

也是我命不该绝,竟在荒凉的草泽里,找到了能止血化淤的小蓟。

我偷偷跟着村里的老游医,学过几年认穴位和识药草的本领,幸亏了,悬命之时,才能派上用场。

我想保护弟弟,但我也想活。

村子里去垦区军妓营「挣大钱」的女娘,没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她们给抬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

若要那样死去,还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那日之后,我便在草泽深处苟延残喘,心想着,能活一日是一日。

有时,我能远远听见铁蹄踏过的轰隆声,天上鹰隼尖啸,我便知道,那是匈奴铁骑来了。

有时,我听见木车滚滚经过,兵夫甩鞭吆喝,我躲在草丛里偷看,那是垦区给汉军交粮去了。

我啃草皮,吃树根,一日日的,不知道熬了多久,竟熬到了伤口痊愈。

草面上结出霜露的时候,我犯起了难。

没有人可以在草泽地过冬,可出了这片草泽,东西南北,都是兵营。

天无绝人之路,这一日,我往东走得稍远了一些,穿过一片林地——

那个男人,就那样倒挂在粗枝上。

绳索绑着他一条腿,头朝下挂得久了,脸有些充血,嘴唇是不自然的紫红色。

纵是如此,我也能认出,那是一张精致的脸。

他身穿银铠,手脚露出来的肌肤是白的。

朔方男子的皮肤,没有这样莹白的,他比我从前在镇上集市见到的瓷器都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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