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经常骂我是油炸妮子,我不懂。
直到我娘生下了第五个妹妹。
爹借钱买了五升油。
我听见大人们商量,要油炸了妹妹,让女娃再也不敢投胎到我家。
1
我是太夫人房里的捶腿丫鬟。
太夫人温柔和顺,经常温和地看着我。只是,我总觉得她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那天,她用温暖柔软的手指抚过我的眼角,说:「我认识一个人,眼角也有这么一颗小红痣。可是,我却亲手杀了她。」
我惊诧之下呆住了。
哗哗哗……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像有人在屋顶倒水似的。
太夫人望着窗外的雨出神,仿若自语:「你想听个故事吗?」
「人老了,就是爱回忆几十年前的故事……」
2
那一年,我才八岁。
也是这样一个下着大雨的下午,娘快生了。
娘已经生了五个女儿了,爹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娘能给他生个儿子。
怀第六胎时,娘爱吃酸,村里的妇人都说娘这一胎必定是男胎。
接生婆也打包票说绝对是个带把儿的。
爹还是不放心,他捉了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去请了镇上的张铁嘴。
据说他素来铁口直断,无一不灵验。
张铁嘴掐掐算算也说娘这胎是个男胎,且命格贵不可言。
娘已经痛了大半天了,弟弟仍不见出来。
半天不见娘,三个妹妹坐在屋檐下哇哇哭着。
「油炸妮子,只会哭丧,丧门星!」
「要不是看在老子马上有儿子的分上,都给你们扔出去!」
「呸!小瘟神,贱丫头!」
爹骂我们的词一向很多,我并不去想这些话究竟有怎样恶毒的意思。
我过去把三个妹妹都拢到自己怀里,抱到厨房轻轻拍哄着。
大概是迟迟不见弟弟出来,爹等得不耐烦了,他转身出了院子。
里屋娘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接生婆唠叨着:「都这样,用点儿劲儿……」
远远地,爹的声音高亢洪亮:「老子先开花后结果,到时候五个女儿的聘礼一收,儿子要什么没有?」
一阵哄笑声夹杂着一片附和声。
「五个女儿在前引路,儿子将来万事不愁。」
屋里,接生婆教娘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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