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仓卸下散香前半部的外壳,检查机枪配备。他瞥了我一眼,没有吭气,表情很复杂,似乎忙到没时间理会我。我也很识趣,没说今天还是要睡在散香里。
我至少在原地站了二十分钟。笹仓仅仅走上前一次,淡淡地问我要做什么,除此之外,半句话也没说。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无法回答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
只是想静静地看着散香一阵子。
平常没什么机会待在驾驶座以外的地方看着飞机。
搞不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明天早上我将坐在里面,
然后,一去不复返。
但我一点也不担心。
反而很期待。
心中暗自下了某种决心,我回房。洗完澡,我抽着烟,一边喝茶一边坐在窗边看书。才翻了两页,眼皮就重得张不开。我爬上床。
一下子张开手,一下子握紧。
那是控制操纵杆的手。
合上眼睛,我看见远处盘旋的敌机。身体像一条悠游水中的鱼儿,巧妙变换方向。我前倾着身体,面对敌人。在对方攻击之前,我将出其不意地迎击。
身体牢记速度。
双眼搜寻轨迹。
手指感知瞬间。
手腕静待背离。
攻击。
脱离。
我的心脏只为等候攻击的剎那。屏住气息,转瞬的死亡解放子弹。
然后,跳舞。
跳跃。
飞舞。
翻转。
直到触及加速的极限,重新呼吸,生命复苏的同时回顾,凝视下一秒的烟雾。再确认接下来冒出来的火焰。
始终维持攀升的姿态,直到最后。飞往无尽远处。
攻击我的家伙也是。大家一个劲地往上飞,大家都在跳舞。
四周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没有生命,亦无死亡。
该逃离火焰好,还是该继续追赶好,仅剩两者的差别。
原来是梦。
升空时间为早上六点,阳光已经露脸。
十四架战机往南飞去,中途经过两次会合,成为六十架左右的庞大机群。
我们在海的上方。敌机皆来自航空母舰。没有轰炸机、攻击机,只有战斗机,像一场会员制的派对。
又可以使用无线电了,但并非为了回避什么,而是修正了好几次敌机数,忘记关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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