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闹饥荒，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一天，阿娘破天荒地带回了两个包子。

香喷喷、软乎乎，冒着热气儿的包子。

小妹伸手就拿，被阿娘拍开。

「这是给你大姐和二姐的！

「大丫，二丫，你们一人一个。」

我捏着包子不敢动。

因为我知道，谁吃到肉包子，谁就要被卖掉。

二妹看也不看，直接抢过我手里的包子。

第一口，就咬到了肉馅儿。

1

爹爹去世后，家里就彻底揭不开锅了。

今天阿娘出门了，回来的时候破天荒地给我们带了吃食。

是两个包子。

被阿娘摆在缺口的破瓷碗里，却泛着莹白的、冒着热气的光芒。

很久没吃过饱饭的小妹，舔舔翻起死皮的嘴唇伸手就要拿，被娘亲一把拍开。

「这是给你大姐和二姐的。

「大丫，二丫，来，你们一人一个。」

母亲和悦地笑着，将包子递到我手里，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

门后似乎闪过几个人影，我捏着手中的包子不敢动。

「哎……」母亲还未来得及阻止，二妹就已经抢过了我手中的包子。

一口下去，充盈的肉汁就从她的嘴角溢出，带着一丝狡黠。

「娘，我吃到了肉包子。」

阿娘低下头暗自叹息，却又忍不住开口：

「二丫，你抢姐姐的包子做什么？

「这肉包子是姐姐的。」

我抬起头愕然，心里某一块地方却陡然变得冰冷。

一个时辰之前，我听见阿娘和人牙子商量着要卖掉一个孩子。

她说，谁吃到肉包子，就卖掉谁。

她说，让她们自己选命。

明明肉包子就摆在我的面前，明明她早就有了答案。

她却说让我们自己选。

多公平，多可笑。

2

「二妹已经吃了，就是她的了。」

娘亲不可置信地转头看我，似乎不相信她乖巧懂事的大女儿怎么突然质疑她。

手指在袖中已经被掐得泛出红痕，要极力忍住，眼泪才能不落下来。

隔壁家的小花姐姐三个月前也被卖掉了，卖给富户做妾。

她说卖掉一个她，可以给家里换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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