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那日,妈妈把我卖了个好价钱。
我哭过、闹过,最后划破了脸,从阁楼上一跃而下。
1
天色刚亮,楼里的动静才落,后院的门被敲响。
三月未见的信使塞来一封信。
我心口一跳,笑得如枝头翠鸟,捧着信飞奔跑回院里。
「妈妈,他来信了。」
妈妈打了个哈欠,涂着豆蔻的指尖恨恨戳我的脸:「小贱蹄子,一封信就喜得你没边,活该你倒贴货。」
我也不怕,痴痴地搂着妈妈撒娇:「还有银子呢,他当百夫长了。」
薄薄的信封里,塞了一块五两的碎银。
沉甸甸,撞得我手心和心口一样又沉又满,全是甜蜜。
那是我的小混蛋在边关卖命给我攒的赎身钱。
妈妈嗤笑:「就这点银子,给你赎身猴年马月去吧。」
我当没听到,喜滋滋道:「总能攒够的,等我赎了身,我请您喝喜酒去。」
妈妈气得掐我脸:「老娘欠你的,教你这么多年,没进个贵人府邸服侍,赎出去给个在边关卖命的大头兵当婆娘,值得吗?」
我摸了摸还没恢复好的脸,笑盈盈:「值。」
三月前及笄礼上,妈妈把我卖了个好价钱。
我成了楼里最瞩目的姑娘。
我绝了食,划了脸,跳了楼,妈妈终于松口,让我等他来赎身。
一起长大的姐妹问我,值吗?
她们穿红戴绿,发髻上是金钗,好一派风光无限。
我划破了脸,躺在春风楼惩治姑娘的地牢,瘦骨嶙峋,差点饿死了去。
而我是这一拨姑娘里最拔尖的,理应是春风楼如今的头牌。
以我的姿色,要服侍贵人豪客,若是遇到个怜香惜玉的相公,把我赎出去当良妾。
不比给个街头混混当婆娘好?
我不羡不嫉,坚定说,值。
谁也不知道我的小混蛋有多好。
2
我认识小混蛋那年还不叫柳絮,叫招娣。
家里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但爹娘还要咬牙生个儿子。
我大姐叫盼弟,二姐叫来弟,盼久了,终于生了个儿子。
于是,我大姐卖给了屠夫当贱妾,二姐卖给八十岁老头当填房。
到我。
为了卖个高价,不是给痴呆当童养媳,就是给一家几兄弟当同妻。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