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坦白了。
我就是一只鬼,还是我们村人人识得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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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块儿人人都会点神通,占卜识鬼和木工刺绣一样,人人会得。
所有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族长家——司氏一族——多了我这只不入轮回,不攒功德,成天在田野屋头游来荡去的野鬼。
野鬼,约等于阳间的街溜子。
所以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老司家的鬼溜子」。
这可太丢鬼脸了。
我倒是不在乎,但生前的那些七姑八姨大叔小舅们在乎啊。
他们隔三岔五就画个阵法招我过去,苦口婆心地劝我多做好事,早日投胎做人——哪怕做不了人,做个猪狗牛羊也好,也算是为这个社会做出了贡献,好过这样不务正业的「鬼溜子」,他们还得给我烧钱。
别家鬼一年一烧,我一年十二烧,每个月都觍着脸上门要零花钱,一次收几家,不给我就变个恶形去吓那些刚开天眼的小朋友。
所以在村民眼里,我不仅是个野鬼,还是个啃老鬼,破坏环境鬼——对全球变暖的极端气候负有不可推卸的重要责任。
「你看这些企鹅宝宝,多可怜啊,冰块融化了就没有家了。」张姨对着电视抹眼泪,「好可怜哦……对了,你们那儿有电视看吗?」
「没有。」我乖巧地盘在电视机顶上。
「没事,回头张姨扎一个纸的给你烧过去,哦不对,还得有天线不然没信号。你们那儿有卫星吗?我看科普频道讲信号都是用卫星转播的,这个我得查查它长啥样……」
为什么一个精通道法的术士会喜欢看《走进科学》和《动物世界》,说实话我太不理解。
但张姨是个好人,她是我们村最会扎纸的,经常扎一些生活用品烧给我,在我成为快乐鬼溜子的路上发挥了助纣为虐的作用。
所以我耐心地告诉张姨,鬼界有信号,但只有地狱才有,还得是靠近地府比较中心的地方,十八层地狱的信号是最好的,有时候还会和天界的信号串台,当然我这样飘在人间的野鬼是收不到的。
张姨遗憾地哦了一声,抹了抹泪又绕回了老话题。
「所以你看,做鬼还是下地狱好吧?生活条件好,投胎机会也大,一直不投胎等以后老了谁给你烧纸钱啊……」
我乖乖地低头听训。
唉,以前只觉得做人难,没想到做鬼也这么难。
电视里的主播还在讲企鹅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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