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人说，生头胎生女儿的时候，如果天上的狗把月亮吃了，那她肯定会是个丧门星。

果然我出生没几天，爹上山就摔断了腿，娘去找他又迷了路，等两人再从山里出来，就都疯癫了。

村子小，一传十、十传百，从此再也没有人叫我李巧，只会带着嘲笑地喊我丧门星。

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我还有一个妹妹要养。

1

妹妹的命比我的还苦，最起码我还活到了现在，可她刚出生没两个月就被扔了。

夜里的风很冷，我在村东头的臭水沟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她。

小小的一点点，却奄奄一息的。

我没多想，抱着她就往家跑，好几里的地，一刻也不敢松手。

刚拉开院门，却不承想在这大半夜的还是碰着了我娘：

「忒！家里生了你这个丧门星就够败的了，你不知道村里的老人都看了吗！你怀里这东西天生的脑袋不灵光！

「丧门星我可告诉你，你老李家就这点地，是你自己犯贱要把这东西捡回来，以后你就自己带！」

又是村里的老人，又是祖上的习俗。

老天爷，我李巧长这么大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

如果你真的有眼，就让我带着妹妹离开这里。

好吗？

2

第二天一早，怕妹妹再被扔，我又抱着她去学校，还没进教室门，班主任刘老师却跑了过来。

「李巧，教育局给了一个保送县里上学的名额，你要不要？」

老天爷……真的开眼了？

我赶忙点头：「刘老师，我要！」

「行，那你赶紧先去村委会开个贫困证明，离中考还有三个月，你努把力把成绩提到年级前五，我再给你开个优秀学生证明，这事儿就算成了。」

我激动坏了，不停地给刘老师说谢谢，怀里的妹妹虽然啥都不懂，但也在咧着嘴跟着笑。

3

本以为就是在纸上写几个字，再盖个红章章的小事儿，可我坐在村长面前好说歹说，他都爱搭不理。

怀里的妹妹也很奇怪，从我进来之后，她就一只手抓着我的袖子，一只手不停地朝门口指。

「你家条件可以，地是在村口东边水管子最多的地方，家里还养鸡养猪啥的，开不了证明。」

过了好半天，村长才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对我说了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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