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伴他一生,做了他半生的刀。
最后我坐在他的殿里,装作七窍流血、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跌跌撞撞地跑来将我抱入怀中,哭着说要赐给我举世最好的姻缘。
我合上双眼蹙起眉头,将手里握的刀尖刺入他的小腹。
沈容舟,这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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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岁便赐给了尚是皇子的沈容舟,教习姑姑狠狠威胁我说我要侍奉他一生。
我是罪臣幼女,如若没有他的庇护,我便会被人扔到乱葬岗。
所以我发了疯地让自己更加卑微,投其所好。
他爱吃我煎的茶点,我便每日清晨都会做茶点。
那段时日甚至需醒得比清晨誊抄佛经的老姑子还要早,且火候和时间都要控制。
有一次我起得略微晚了些,沈容舟欲着衣去书院念书,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我煎好的茶。
他喜欢在茶汤里加上橘皮之类的物什,那日时间不足以散发橘皮的橘香,温度亦并非他习惯的温度。
他烫得将茶盏砸向别处,但那滚烫的茶汤有些溅到了我的脸上,将我的脸烫出了一个泡。
那时我不过堪堪八岁的年纪,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他茫然地看着我的泪水,显得手足无措。
那时他也不过九岁,还未长成后来杀伐果断的帝王,尚有一颗与旁人共情的热忱之心。
他蹲下身,静静地望着我被泪水占据的脸,叫我别哭了。
我摇摇头,还未说话就被那位教习姑姑踹倒在地。
「做事没有分寸的!想烫伤三殿下么?!」
姑姑扇了我一个耳光,直至看到我的鼻子流出鲜血,才满意地颔首。
沈容舟最后被侍从扯着离开了,他离开时悄悄看我,我偏头看他怜悯的目光。
或许在那时,我们之间的缘分便注定了会消散。
我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顶着炎炎烈日于院中罚跪。
我在罚跪中想起了我的罪臣爹爹,我的爹爹贪了十里八乡百姓的许多银两,被圣上惩治。
爹爹贪的银两给了府中五位姨娘,亦赏予了我的兄弟姊妹。
那时我尚在娘的腹中,爹爹没有给我,也没有给身为糟糠之妻的娘。
待到抄家灭族之日,我娘大出血产下了尚在襁褓中的我,凭着还在闺中赢得的免死金牌保了我的命。
皇后亦嫉妒我娘在圣上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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