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韬元家里住着，白茯苓将宅子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三进院的宅子，加上秦韬元才住四个人，一个从故里带到王城，一直陪在身边的老管家李翁，以及两个婢女，年纪大的叫月伏，年纪小的叫秋霜，三年前被买回来，帮着李翁打理家事，偶尔跑腿送信。
白茯苓与她们年岁相差不大，可婢女们身上带着正当年华的鲜活和蓬勃，反观自己，像是一棵被虫蛀空的老树。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也不太茂盛。
那天秋霜来她屋中，带了一套裙裾，说要送给自己，白茯苓拿着衣服，正左右为难，又听见秋霜告诉她，说月伏见你这几日只穿一身衣服，猜到你没有换洗的衣裳，这虽是旧衣，但管家说是上一家房主夫人的，只穿过一次，因为不合身所以不要了，管家见料子不错，一直留着，这衣服你穿得上，身上的先换下来吧。
初五过后要进招提寺营建，穿女装实在不便，可转念一想，自己连衣衫都买不起，哪里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于是白茯苓咬着牙，受了这一身衣裳。
秋霜突发奇想：「白姑娘，不如我帮你穿上？」
白茯苓强笑着说算了吧，奈何秋霜兴致很高，白茯苓拗不过，只好任由秋霜褪下宽大的男子袍衫。
褐色瘢痕和洁白干净的肌理形成强烈的冲突，几日前旧伤未褪，残留着殴打的青紫瘀伤。
「你怎么弄的？」
秋霜抽了口冷气，打量着白茯苓的肩背，即便如今愈合，她依然不敢伸手，觉得会碰疼白茯苓。
白茯苓转过身，平静地接过她手上的罗裙：「鞭子，烙铁，竹签，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刑具……记不太清了。」
「你下过狱？你犯了什么罪？」
「我没有犯罪。」
她淡淡地说着，拿起衣服往身上穿套。
秋霜不解：「那朝廷的人为什么抓你？」
「我猜是因为要有人为结局负责吧。」
白茯苓穿好了衣裙，确如秋霜所说，刚好合身。
秋霜回过神，走上前去帮她理平衣摆，叹息道：「你看看你，又轻又瘦，烧杀淫掠，你能做出哪一桩？平白无故遭了这么多的罪……不然你找老爷给你讨公道吧，老爷可是将作监丞……」
秋霜不知晓将作监是做什么的，她只知道自家老爷升了官，说不定能帮一帮这个姑娘。
可白茯苓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板上钉钉的铁案，压在昆仑山都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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