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里养的鱼鲜美异常,吃了可以长命百岁,青春永驻。
这一条便抵千金。
来买鱼的外乡人常常问我们养鱼的秘籍是什么?
村长道,这鱼全靠饵女养着,才能成年。
外乡人走后,我们村的又死了个姑娘大摆千金难求的食鱼宴。
在人人嗜鱼如命的村里,我,是唯一不吃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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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王叔家的幺女小花死了,是他家这三年里夭折的第四个姑娘。
葬礼依旧按照村里的规矩摆在村头那一湾鱼塘边,呜呜嚷嚷聚了全村的人等着吃席。
饭桌中央无一例外,皆放着一条膘肥体壮的鱼。
也仅仅只有那么一条鱼,生冷的,泛着刺鼻的腥臭气。
那鱼足足有两岁孩童大小,一双惨白鱼目几乎像个孩童的眼仁,掺着细密赤红的血丝。
鱼一上桌,十多双眼睛便直勾勾地黏上去,口水吞咽的声音咕咚响着,像野兽进食前的讯号。
不待开席的口令发出,那群人便疯了似的,赤红着眼睛扑上去,抱住那鱼湿滑的身体啃食。
鱼皮上浓稠腥恶的黏液却像是世间再难比拟的琼脂玉露,那些发狂的村民猩红的舌头伸得长长的,扭动着奋力舔舐争食。
我看着昔日里看着尚且斯文的王叔,一张渗血的口唇张得极大,几乎要将脸皮都撕扯破,趴在那凸起的鱼目之上用力吮吸着,用力到额角的青筋高高暴起。
他们每个人的面上皆是兴奋的战栗,痴狂到不顾形象地爬到桌上,将整个头颅埋进血肉模糊的鱼腹腔中,沾着满脸碎肉心满意足地咀嚼。
因为我们村子的鱼,原本就是这世间让人欲罢不能的,绝无仅有的仙品。
我们这个村子地方闭塞,困在一方山窝窝里,本该是穷得叮当响的。
多亏了这湾鱼塘,塘里的鱼苗个个肥硕鲜美,细细咂上一口,直鲜的人舌头都忍不住囫囵一口吞了去。
村长说,这鱼大人吃了可以青春常驻,小孩吃了也是补脑的绝佳良药。
更何况,这鱼的绝佳滋味,就像悄无声息覆在骨髓里的瘾。
吃了一次后,便再难戒得掉了。
所以村里从不缺那些慕名而来的客户,一掷千金只为吃得这一口鲜美的鱼。
我是村里唯一不吃鱼的人。
因为自小便对鱼类过敏,只是用手沾上一点,便浑身泛起细细密密的红疹子,痒得要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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