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不识抬举的丫鬟。
不肯听夫人的,给少爷做妾。
她要将我发嫁给患有痨病的更夫,或是瘸了腿的木匠。
我想定后,要了那木匠。
至少他的年岁与我相当些。
可我出嫁那日,刚中举的少爷赶了回来。
平日里那样温厚的人,
粗鲁地砸毁了我的新婚夜。
1
我自幼长在谢家,爹娘都是府上的忠仆,手上多少管着些杂事。
刚进府的小丫鬟总要为此羡慕几句:「小颜姐这样的家生子,自来就高咱们一头,爹娘又在主子那得力,日后定会有个好前程。」
我却明白,再高人一等的奴仆也不过是主家的私有物,说打死就打死了。
就好像那个想爬老爷床的冬柔,她也是个家生子,还不是从府里莫名地消失了。
八岁上,我被派到少爷的书房伺候。
我知道这是个极好的差事,也知道这是阿爹在巡庄时替老爷引开山贼,拿命换来的。
阿娘抹着泪嘱咐我踏实些,万不可动了歪心思,走冬柔的老路。
我记在心里,伺候少爷很本。
少爷赞我细心,夫人也满意,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打赏给我,阿娘终是放了心。
没多久,她也跟着阿爹去了。
她说阿爹敦厚了一辈子,没她在下面陪着要挨欺负的。
我不明白她怎么就不想活了,到坟头哭着怪她:「阿娘偏心,小颜没了娘也会挨欺负的。」
却再没等到她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小颜是大姑娘了,没人再能欺负的。」
我哭得忘了时辰,回府迟了些。
按规矩要挨十下手板,可管事嬷嬷碰巧被少爷支去了别处,便逃过一劫。
翌日,我到书房伺候,发现少爷身上长了几个脓包,我认得那是青云山上的毒虫咬的,我爹娘就葬在那处。
少爷让我不要声张,只涂了些药忍着。
昨日我同他告假,他当时不放心偷偷跟着上了山,又特意支走管事嬷嬷免我受罚。
他的心,是真的好。
2
少爷叫谢衡,是家中独子,长得像画上的仙童一样俊,又生得一副沉稳温厚的好性子。
他自小就在老爷夫人极为严苛的约束管教中长大,却从不与下人为难。
头回见他犯倔,还是老爷重病去世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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