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杜拉斯:如何将「我」的故事书写一生?(第1页)

我一直觉得,今日对杜拉斯的言说,其实包含着两个杜拉斯,一个是生活中的杜拉斯,一个则是作为作家的杜拉斯。然而,这其中也存在某种悖论,当生活中的杜拉斯成为人们谈论对象时,其实作为作家的杜拉斯已经消失不见。而很多人爱的或者恨的,只是生活中的杜拉斯。杜拉斯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小资符号,她的文学才华也就这样被隐匿掉了。

恐怕没有哪一个作家像杜拉斯一般执迷于「我」的书写。同样的,杜拉斯也为我们这些写作者提供了一个范例,那就是如何将「我」的故事书写一生,如何更好地去复述自我经验。

首先要寻找「动情点」,回忆「我」。阿德勒说,自卑源于对器官缺陷的知觉。弗洛伊德则认为,自卑感大部分起源于自我对于超我的关系。当这一关系的对峙严峻时,就会产生种种残暴的行为。杜拉斯又何尝不是呢。她的童年是有缺陷的,母亲将爱全部给了残暴而凶狠的哥哥,杜拉斯承受着母亲和哥哥的殴打和嘲笑谩骂,她的童年就在这样爱的缺失中度过。而家庭的贫穷,母亲的乖戾,及父亲的去世,在印度支那的生活,整个家庭都与外在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整个家庭仿佛被隔离了开来。在学校的杜拉斯,虽然成绩优秀,但极少与人交流。杜拉斯的童年就这样在困顿、贫穷的缺失状态下度过。

杜拉斯的一切,都在童年、少年时期找到了源头。她不断书写童年,中国情人,只是想祛除童年在自己内心造成的重压,写作于她是伪装、净化的一种办法。所以,对于杜拉斯来说,她的动情点就是童年经历。杜拉斯的童年在谩骂与殴打之中度过。父亲的早死,加剧了母亲性格的阴郁。母亲带着她和两个哥哥来回漂泊,他们贫穷,他们没有家。母亲溺爱大哥,也会经常无端地打杜拉斯。杜拉斯只能默默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颤抖着,流着眼泪。童年带给了杜拉斯什么?什么也没有,除了眼泪。

有人说,童年的经历会影响人的一辈子。对于杜拉斯来说,这句话直击要害。杜拉斯的写作从未逃离过童年的影子,她在童年的世界里,不断地张望与回首。她甚至渴望重塑童年的遭遇,她想篡改,想给童年一个全新的面容。 若我们仔细去剥离的话,就会发现,杜拉斯的写作,就是不断撒谎的过程。没有真实,也不会有真实,有的话,也只是似是而非的真实而已。

比如杜拉斯的一生都在书写中国情人的故事。《抵挡太平洋的堤坝》、《情人》、《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这些都逃不出一个词:情人。从刚开始柔弱卑怯丑陋的情人到高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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