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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遥山答应伍重清的事,是做贰臣。
他为朔城效忠,给伍重清下跪,但他唯一不做的,是任何可能会有损崇州的事情。
李遥山是一块珪玉,清冷而孤高。我皇兄虽然没有尽然得到他想要的,但他也知道,倘若再将李遥山逼下去,恐怕只有玉石俱焚这一个结局。
何况来日方长,谁知道李遥山有没有对崇州变心的那一日呢,也许等沈小莞死了,或柳家死了,李遥山就变成他的一柄利刃,在他的指挥下直破崇州。
我原本只心疼自己,如今我是真心疼李遥山。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所有人都在逼他。
他自己也这样说:「所有人都在逼我,只有公主放我走。」
「嗨,苦肉计。」我拍拍他的背,「别往心里去。」
话虽如此,那一日之后,李遥山开始愿意拉拉我的手,夜里睡觉时我将手环过他的胸膛也不会再被躲开,甚至偶尔,他愿意主动抱抱我。
也不知是不是被我传染了,李遥山也开始犯丢三落四的毛病,写了一半的纸不知哪儿去了,我俩就一起在书房里找,头撞头的时候会相视一笑。他给我揉脑袋没轻没重,常痛得我大呼小叫,只能揽着背好生安抚。
可这些明显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远比这些多得多。
李遥山开始像模像样地去宫中谒见伍重清,伍重清防着他,不会让他去上朝,又总想从他口中探出些什么,于是频繁地召他入宫。
第一日回来时,掀开长袍,我看到他双膝处的灰尘。
我赶忙招呼他换一身衣服,李遥山倒是泰然自若,坐下抿了口茶道:「去宫里也好,去宫里还能有些事儿做,还能问问崇州的消息。」
我嘟着嘴一脸不爽:「那没人陪我了。」
「好像我以前在府上,就会陪公主一样。」他一语道破,「公主若闲着无事,读读书便是了。瞧着朔城皇帝一日日也是焦头烂额,奏折堆了三尺高,公主若是能帮你皇兄排忧解难,也算有功于社稷。」
他这人就这样,一副正经嘴脸,说话文绉绉。
我赌气地丢下手中把玩着的菩提子串珠,扭过头去愤然道:「至于这样折损人!我……」
我想了想,没说后半句,李遥山也不问。
第二日他又去宫里,我亲手洗了他前一日穿的下裳,把那膝盖处揉搓了一遍又一遍。我这个人跪久了,跪了太多的年,跪得太熟练也太低贱,如此我就特别不想看他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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