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下去，我变成了哑巴，流落他乡，尝尽人间苦难。

为了活下去，周瑾脱下长衫，流于市井。

终于，侵略军退了，我们能活了。

可是，周瑾死了。

杀他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哑巴，也是会杀人的。

1.

沾了水的皮鞭落在身上，我咬着牙，任凭额头的汗水跌落在地，一声不吭。

「一声哼哼都没有，果然是哑巴了。」

为首的人摆摆手，叫我滚回去。

我艰难起身，稍微整理了下沾了血的凌乱的衣衫，一瘸一拐地出了审讯室。

……

我原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清亮婉转，是戏班子里最叫座的小花旦。

我唱牛郎织女，唱崔莺莺张生，也唱花木兰，唱穆桂英挂帅。

莺啼婉转，又铿锵有力。

只要我登台，总有不少人捧场，日子虽不大富大贵，倒也能糊口。

可是有一天，侵略军来了，他们的头目要听戏，点名要我去唱亡国之曲。

那一晚，我跪到班主面前，求他给了药。

「你可想好了，这药一下肚，你这把好嗓子可就废了。」班主惋惜又无奈地看着我。

「我自小无父无母，是您将我拉扯大，又教我练功唱戏，我才能在这乱世中养活自己。」

我跪在地上，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心里，早已将您当爹爹，现在家人有难，皆因我而起，我不能不承担。」

我接过那一碗放了药的烈酒，一饮而尽。

……

如今我已是哑巴一个，可对方不信，仍是把我抓了去。

各种酷刑在我身上一一用过。

我疼得掉眼泪，额边的汗和泪水混在一起，迷了双眼。

却一声不吭。

对方这才相信，我是真的哑了。

……

我再一次找到班主，向他比划着表明去意。

他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一晚，他的旱烟袋整夜通红。

第二天一早，我起身洗漱，窗户台子上整齐地摞了十个银元。

银元下面掖着一张字条，只有三个字。

「活下去」。

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2.

我将部分银元换成铜板，饿了，就买几个馒头，渴了，就到河边灌一小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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