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会烫手的。」
新来的小宫女笑我这废妃痴傻,不知冬寒。
可这帝后大婚的红烛映雪,的确很灼烫。
我也曾身穿喜服……嫁过他。
喝下忘川引。我咂嘴,这药原来是甜的。
几日后宫中走水,死了个人,新帝恍若未闻。
再后来,他一步一叩首爬上高高神殿。
血从他额间落下,他执着地问莲座上的人:「仙长是否还记得相伴十余载的故人?」
我诚恳回答:「谈过的男人太多,实在不记得你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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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箫和鸣,鼓瑟吹笙,这偏远的冷宫也听得到前庭的欢庆。
帝后大婚,阖宫上下都得了赏赐。
我这领了几支红烛,新来的小宫女正将其点亮。
阴冷的殿堂在夜中久违地被照亮,显得多了几分人气。
烛光映着落雪,像碎玉,我伸手去接,那几片雪花就在我手中融化。
「雪是会烫手的。」我喃喃着。
小宫女闻言瞪大了双眼:「怎么还是个傻的。」
雪明明是冰冷的。
她抱怨着这桩差事捞不到油水看不见出路就算了,怎么还遇上个四季不分的主。
我望着那红烛涕下的血泪。
是烫的。
那人与新妻大婚的红烛,如何不烫,映着雪也灼烫。
我也曾身穿喜服……
嫁过他。
婚誓白首相伴,不离不弃。
转眼皆空。
为他谋划夺嫡取得皇位的种种手段,如今在他看来都是腌臜。
他厌我双手染血,他弃我满腹算计。
他要娶的是世家大族娇宠下不谙世事,心思澄明,为穷苦百姓施粥送药,众人赞誉为神妃仙子的好姑娘。
与我的一切,他一句就道尽。
「年少荒唐。」
我是送入宫中选灵侍,因资质不够被刷下当宫女的小道童。
他是低微妃嫔的孩子。
母亲不得宠又早亡,他就算是皇子也被众人欺负。
年幼相伴,一块冻硬的饼子二人分食,他为我跪在太医院求药,我为他在战场上策马诱敌。
漠北大胜,没有三媒六聘,高堂父母。
一条红纱披肩就是喜服了。
年少的皇子在漫天星辉下娶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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