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刚出生起,就成了克死我爸的罪人。
    我妈说,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赎罪。
    四岁,我学会了一个人上山割猪草。
    十岁,我学会了一个人挑粪水去地里浇肥。
    十六岁,我妈破天荒给我做了顿饺子,然后把我的初夜,三千块卖给了一个独眼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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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生我那天,我爸从房梁上掉下来摔死了。
    我妈举着刚生出来的我,哭得撕心裂肺,痛骂我偷了我爸的寿数。
    她想把我送人,可那个人人贫困的山沟沟里,没有人想要一个刚出生就克死生父的女孩。
    我就这样被不情不愿地养在了家里。
    我妈说,我在家里吃的每一口饭都不能是白吃的。
    吃一个窝头就要割一天猪草。
    喝一碗苞谷珍就要担一扁担粪水去地里施肥。
    所以从记事开始,我的所有的生活就被干活填满。
    哥哥可以和村里其他男娃一起做游戏,去县里上学。
    而我只有做不完的农活和挨不完的打。
    2.
    四岁时,我妈第一次带我上山割猪草。
    山路陡峭又难走,我穿着露出脚趾外露的草鞋,踉踉跄跄跟在我妈身后。
    蚊虫环绕在我身边嗡嗡飞个不停,不一会儿露出的脚面就被咬出了几个大包。
    我痒得不行,两只脚使劲抠着鞋底来回摩擦。
    可还是止不住地痒。
    我实在忍不住,蹲在地上用手抠脚面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狠狠挠下去。
    直到脚面红肿一片,甚至被叮咬的地方开始渗血,痛痒的感觉才缓解了些。
    可我再次抬头,我妈却不见了。
    只有脚下松软的泥土印着一双大大的鞋印,朝山的方向走去。
    我心里害怕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这片林子,鸟儿受了惊吓从树上飞起四处散开。
    等哭到嗓子快哑到发不出声音时,我终于看到我妈背着背篓,从小路上走下来。
    我站起身跑过去抱住我妈的裤腿,鼻涕和眼泪糊在她裤腿上。
    我妈皱着眉头,一把推开我,露出嫌恶的表情。
    「死女子,跟都能跟丢,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应该把你淹死在河里!」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滚进旁边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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