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节 济沧海(第1页)

我娘临盆时,薛姨娘纵火,让产房空无一人。

再用棉被捂死了刚刚出生的弟弟。

我躲在衣柜中,亲眼目睹了一切。

我娘刚走一个月,丫鬟出身的薛氏,摇身从妾成了正室夫人。

京中高门贵妇共聚一堂,祝贺薛夫人,似乎没人记得上月府邸发生的惨事。

而我就在诸多高门贵妇面前,向凶手跪地奉茶,为她亲手戴上金簪。

尊其为「母亲」。

在场女眷,全都看了过来。

一片寂静中,我将簪子缓缓举高。

压抑着刺入她喉咙的冲动,插入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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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尚书府赏花宴。

京中高门贵妇共聚一堂,似乎没人记得上月府邸发生的惨事。

我置身厅外长廊,心中充满抗拒。

我娘刚走一个月,丫鬟出身的薛氏,就从妾成了夫人。

我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换成了薛氏的人。

「姑娘,你想想夫人对你的好。可别犯糊涂。」

这所谓的好在哪儿?

我的脑中不断拼凑着零星的画面。

娘亲有孕时,不断送入的山楂、酸杏、熏鱼。

突然购入的大批木柴,在娘生产时「意外」着火,所有人忙着救火,产房空无一人。

弟弟哭泣时,被棉被紧紧捂住脸的染着凤仙花汁的纤纤细手。

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掐着娘亲脸颊的——薛姨娘。

闭上眼,藏起心中恨意。

我捧着金簪,走进花厅。

「母亲,您的簪子。」

「希璋,你为母亲戴上可好?」

身为嫡女,我称其为母亲,为她亲手戴上金簪,就是认可她继室的身份。

在场女眷,全都看了过来。

一片寂静中,我将簪子缓缓举高。

压抑着刺入她喉咙的冲动,插入发间。

在众人惊讶、指责的目光中,我低头退出。

独自一人走到湖畔假山,钻入石洞。我捧着荷包,泪水涌了出来。

这是娘怀着弟弟时给我绣的。

她说,有了弟弟也不能忘了姐姐,她给弟弟绣了肚兜,就给我绣个荷包。

我低着头,眼泪垂直滴落,不敢花了宴会妆容。

娘,再也没人站在我身前,我该怎么办?

「哭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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