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何必又被多情扰(第1页)

我是皇后,但皇上不爱我,当然,我也不爱他。

我俩之间两个字:爱过。

皇上宠得要死的柳贵妃天天背后嘲笑我这皇后当得窝囊:长子被皇上气死了,当了太子的次子是个断袖,生个幺女脑子还不太好。

为什么不敢当面嘲笑?

呵——

皇上都不敢贴脸开大,她算哪根葱?

1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每每瞧着那些来凤仪殿请安的年轻妃嫔,我总不由地想起这句话。

冬已去,红梅尽凋零,春尽来,百花争妍丽。

当然,这种伤感的话我不常说。

我通常都是昂首挺胸雄赳赳,看不惯我吧,憋着。

皇上喜欢又如何,皇上宠着又如何?

凤仪殿内得屈膝称我皇后,凤仪殿外得跪着尊我国母。

本宫不死,尔等妃妃妃。

爱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连油盐都算不上。

见过哪碟菜没了葱就难以下咽?

2

最近是有点难以下咽。

我的太子不行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平静?

不平静能怎样?

我就算把天哭塌了,他还是要走的。

从那晚看见他呕出的那口血,我就知道他迟早是要走的。

但当侍女带着颤音来禀报时,我还是忍不住地落泪。

窗外的残梅被早春的风一吹,从枝头跌落,打个旋儿落进了我手心,我忽然想起阿珩出生时,这满院红梅开得极盛……

「母后,对不起,孩儿太笨了,总是让父皇不满意。」

阿珩虚弱地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神情满是歉疚。

我反握住他的手,带着安抚的笑意:

「不是你太笨,是太傅和曾经恩爱的父皇母后把你教得太好了。你生来就是向阳而立的笔直松柏,不能因为他们要将你折断,你就质疑自己的脊梁。」

他向来听话,闻言收起阴郁神色,含笑乖乖点头。但因为实在太虚弱了,同我才说了几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我整夜守在他身旁,后夜困意来袭,便趴床侧眯了会。

天微微亮的时候,阿珩喊了我一声。

声音极轻,可我似有感应,倏地睁开双眼。

「母后,」阿珩冲我柔雅地笑,「孩儿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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