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公子送出别院,我怀中抱着小白狐狸,颤巍巍的手塞给他一包银两,熟练地用浸了蒜汁的手帕擦了擦眼睛:「林郎,赶考辛苦,请一路小心,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丫鬟小梅提笔便记:第三十九人,林承安,岳阳人士……
这是我今年资助的第三十九个进京赶考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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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商户的女儿,姓贾名求真,一出生便是商籍。
在我朝,商籍不得科举,不得入仕,前朝捐官那一套也是行不通的,赋重税而无权,是最下的户籍。
朝廷讲士农工商,我家虽有银钱,却是压在这森严等级下的最底层。
商籍难以摆脱,我爹娘又不甘心,总想要让后代读书明理,便请了个愿意为五斗米折腰的老秀才,给家中子侄设立了家学,于是我也跟着识了些字。
那两年,又听闻嫡长公主百日时,有个凌云道士算出她有一劫要应在商户之中,今上对公主殿下甚是宠爱,怎么舍得她应劫,更是干脆绝了商户向上攀爬的心思。
但依我看,此事多半是那半吊子道士胡说八道,假使是真的,又岂是简单的重农轻商可以解决?
我说给爹娘听,爹娘便捂住我的嘴不准我多言。
今上沉迷丹诡之术,事事皆要卜筮,凌云已经成了国师,受皇室供奉,很是唬人。举国上下也都跟着皇家乌烟瘴气地拜神求丹,倘若我这话让人听了去,恐怕全家都有灾祸。
但我爹娘也不见得多相信那些道士,我年幼时,也有个过路讨水喝的疯癫道士说我是狐媚命。
吓得我爹娘昼夜不安。
结果没两年,我便偷摸用零花银子投了几家店铺,很是赚钱。于是权力大了些,便总往外跑,又不爱女装,一身短打上房揭瓦,跟狐媚沾不上一点边。
爹娘约束不住,只得连连叹气,骂我必然嫁不出去:「匪小子还不如狐媚命」。
我不明白,女人为何要嫁了人才算功成,如今我手上的商铺经营得极佳,银子流水一般进账,难道便不算成就吗?
看着我赚来的白花花的银子,爹娘咬了咬牙,终于对我的离经叛道表示默认。
后来,我又迷上了志怪故事,乡野奇谭,觉得那些精灵古怪的人物,比降妖除魔的道士可爱多了。等到话本子积攒了厚厚的一箱子,来来回回翻烂了以后,我忽然便明白一个道理。
天下之事,总归要讲一个「利」字。
这些男人写的故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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