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掖庭——
王美人带着大公主阳信离开猗兰舍,沿荒草都没几根的小道缓缓走着。
在寒冷的冬季,灌木乔木全光秃秃无精打采的,除了极少数重要宫舍,掖庭的景色变得极其乏味。
几只麻雀飞过天空,停到枯枝上唧唧喳喳,你方唱罢我张口,听上去好不热闹——打破天上人间联成一片的枯燥寂寥。
王美人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欢乐的鸟雀,默然良久;突然,发出声幽幽的长叹:“唉!”
阳信公主十分合作地关心道:“阿母?”
王长姁:“阿娇此时,当至汝弟家……”
‘那当然。阿娇和阿彘是什么交情,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不去……’大公主点头,满脸的理所当然。
“未料……长公主女竟复言如初,”
王长姁摇摇头,目光中流露出千种遗憾与万分懊恼:早知道能痊愈,当年就该趁阿娇还哑巴时就和馆陶长公主求亲——既不吃亏,又赚足好名声,还得个背景硬嫁妆厚的优质儿媳。
阳信公主半低头,虚咳两声,谨慎地表示同意:“如是,阿母。”说着朝后望望;看诸多宫人至少离开二十步,此时又是背风,料定是听不清母女俩对话的,方才安下心来。
大概也觉察到这不是能在大庭广众谈论的话题,王美人顿了顿,改作不满地嘟哝:亲生儿子喜迁新居,开始独立生活;她作为胶东王太后,居然无法亲临,甚至连胶东王官邸都不得一见——汉室的规矩,实在有违情理。
阳信公主闻言,支吾两句,算是附和母亲。
对女儿的消极反映,王美人颇为不满;扭头扫大公主一眼,淡淡表示阳信今天实在不该留在宫里的。胶东王官邸的第一次正式宴会非常重要,刘彻年少,与手下的属官也不熟悉,这种时候正需要亲姐姐帮衬。
“唯,母亲……此女儿之过也。”阳信公主垂下头,微微鞠躬,紧接是咳嗽——不响但连续不断的咳嗽。
王长姁拧了拧眉,胸口有些堵。
阳信不出席刘彻新家宴会的理由极为充分:为照料怀孕的姨妈王夫人和三个正处在最活泼淘气年龄阶段和表弟兼异母弟弟,阳信公主细致入微尽心竭力,劳累之下染上了风寒。如今病情虽称不上严重,但也必须好好休养。
如此情况下,阳信公主理所当然地不能再为弟弟家的乔迁聚会操劳——主持一场皇族级别的招待会,哪怕不是顶级规模的,都既繁琐又麻烦,累死人不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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