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从禹家院中一直摆到大门口,又顺着清溪河道延伸至路口,少说有两三百桌,当真无比气派。十方乡里闻讯,纷纷赶来,人潮涌动,重肩接踵,仿若赶集一般。
“快看,胖斛也来了…”
只见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缓悠悠走来,他身着一套淡蓝如水的缎子,肚子挺的老高,手中还拿了一把折扇,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富家老爷。
他叫李文拿,是清溪里的司农官。
他治下的清溪里营田储仓所施行的‘淋尖踢斛’,一脚便能踢掉农户四分之一的收成,直叫农户恨的牙痒痒。
官府在收粮时用一个大斛坐量器,将粮食放进斛里,称量粮食的重量。而李文拿用小斛做量器,米粒自然从斛内满出来堆成尖形,然后由仓斗用力踢上一脚,洒出来的米粒就归他司农仓库了。这就是所谓的‘淋尖踢斛’。
李文拿在清溪里刚施行‘淋尖踢斛’时,仓斗一脚也踢不掉多少粮食,可踢久了就踢出经验来了,那一脚下去,就是小半斛,足足去了四分之一,这不要了农户的老命吗?
可也没辙,只能忍气吞声,人家是官,惹不起啊!
而禹家是清溪县拥有农田第四多的大土豪,七房加起来一共近万顷良田,每年叫李文拿踢走四分之一的年产量,这么多年下来恐怕已是一个难以估计的天文数字了。
你叫禹家人怎么不恨他。
禹家也曾联合清溪里其他几位大土豪想搬倒李文拿,却不想李文拿早已搭通了清溪里乃至整个江宁官道的天地线,非但没能搬倒他,还让他反咬一口,承诺一年多交一百石粮食,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至此之后,在清溪里就再也没人敢触他的虎须了。
“夫君,还怕他咋地,咱儿子可是状元郎了,状元郎出仕最不济也是县令,还怕他小小一个清溪里的司农不成”
“对啊,咱儿子可是状元郎了,那可是要当大官的。好啊…新帐旧帐一起算,我让他李大拿吃不了兜着走”
禹问言夫妇趾高气昂起来,李文拿早已进入他们夫妇二人的视野内,按平常早已屁颠屁颠的跑去迎接了,这会夫妻二人不仅不上前迎接,李梦还藐视的移走了自己的目光,露出毫无掩饰的讥讽之色。
李文拿在听到禹邵文高中状元时,心就咯噔了一下直往下沉,直呼完了完了。如今再见禹问言夫妇如此态度,怕是讨不得好,最怕这不知轻重的悍妇李梦会臭骂自己一顿,让他脸面扫地,想要就此转身离去,可周围贺客一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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