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稍作停顿,又补充了一道至关重要的命令:
“其二,新生之民,乃国之未来。”
“传旨,天下所有稳婆(接生婆),皆需在当地官府登记在案,领取凭证。”
“凡有婴儿降生,七日之内,其家与稳婆皆须报官登记,录入新生之册。”
“各县府衙门,需每季汇总本地新生男女之数,层层上报,最终由户部总览天下。”
“朕要知道,我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上,每年、每季,究竟有多少新生的子民。”
“此举一为查验男女比例,以察阴阳是否调和。”
“二为彰显朝廷抚育万民之心,让天下人知晓,每一个新生的婴孩,都是我大明未来的栋梁,皆在朕的庇佑之下!”
以前的大明,虽然也进行过人口统计,但朱允熥心中清楚,过往的人口统计,多有疏漏,并不可尽信。
如今正好借清查户牒之机,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天下人口普查,将大明的家底摸个清楚。
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有一点忧虑。
自己当初力行改革,推行‘摊丁入亩’,将沿袭千年的‘人丁税’尽数废除。
此税只收男丁,不收女子,虽是弊政,却也因提高了男丁的生育和抚养成本,在无形中遏制了溺女之风。
如今,高额聘礼这一诱因将去,人丁税这一桎梏亦除,双管齐下,王守廉所忧虑的失衡之危,便绝非空穴来风。
如此想来,实时查验进行人口数量和男女比例,以便朝廷掌握准确的情况,做出政策上的调整,更是刻不容缓。
皇帝的几道谕旨,以电报传送京师金陵,犹如巨石投湖,霎时间激起千层巨浪,震动了朝野内外。
大理寺与礼部不敢怠慢,连夜会商,以皇室五两白银为最高仪轨,迅速拟定了聘礼的详细章程。
凡亲王勋贵,不得逾五两;在朝官员,按品级分三等,自三两至一两不等;至于寻常百姓,聘礼则不得超过一两之数。
法令一出,京中那些正在嫁女娶亲的勋贵豪商,立时有了动静。
好几家原本已备下千两聘金、万贯嫁妆,只为在婚宴上压过别家一头,此刻听闻圣意,连忙将仪仗缩减,以示紧跟圣上,奉行节俭。
聘礼更是皆主动削减为二两,或者一两。
朱允熥原以为,此令一出,必会遭到那些豪门显贵的阳奉阴违。
毕竟,奢华嫁娶,高额聘礼,正是由他们开了风气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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