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奇!库奇!库奇达!”
(蛮语,冲!冲!快冲!)
“伯尔路!伯尔路!!”
(不要乱!不要乱!!)
“莫洛!莫洛阿达!!”
(弓箭手!弓箭手快上!!)
“阿格拉!!!”
(杀光他们!!!)
蛮语的嘶吼仿佛要撕裂整片夜空!或远或近的战吼声同潮水般涌来,层层叠叠,将人彻底淹没。
萧宝月听不懂蛮语,但能从那些野兽般的声音里听出血腥暴戾、愤怒绝望。兵刃碰撞的尖鸣、箭矢掠空的嗖响、盾牌被重击的闷声以及火焰燃烧的爆裂......所有声音都裹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泥浆,不由分说地往她耳朵里灌,一直灌进脑中,然后不停地搅拌。眼前的景象似乎也随着这些声音晃来晃去,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风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火光冲天而起,映着混乱黑压的人影,萧宝月什么也想不出,只觉晕眩和恐惧。那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她的身体,抽干她的力气和智计,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她读过兵书、看过战史、去过校场、阅过营兵、甚至还和不止于一位将军探讨过用兵之道,可却从没想象过战场会是这个样子。没有高地给她观看战势,没有号旗为她指引方向,甚至连冷静思考对策都做不到!
她记得两朝宿将王广之曾经和她说过:打仗这回事需要磨炼,打得多了也就会打了。为将如铸刀,千锤能铸利刃,百战可成良将。不过有种人是天生将才,不在此列。
她当时便问:“如何知道是不是天生将才?”王广之一笑:“打过一次就知道了。”
萧宝月一直觉得自己便是天生将才,读阵观图,如在目前;运筹兵机,恍若亲临。可真的到了目前,真的亲临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天生将才,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勇敢、那般临危不乱......
“少主!少主!”
怜三、心一的呼喊声把萧宝月从混沌中拉回现实。
“少主快走!”
“已经败了吗?”萧宝月有些恍惚地问道。
“不知道,但攻进来了!杀声越来越近,一定是顶不住了!心一,你带少主向北走,我去找马!”
心一紧紧攥着萧宝月满是冷汗的手,一如小时候在那间黑屋子里,萧宝月攥着她的手一样。
那时她的世界里一片冰冷,只有来自少主手掌那一点点微弱的温度。虽然少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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