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书传万里(第1页)

长安的冬来得静,第一场雪落时,国子监的槐树枝桠上积着层薄白,像裹了层糖霜。阿丫和几个孩子正围着铜制的浑天仪呵气,水汽在冰冷的铜面上凝成小水珠,顺着刻度线缓缓滑落,在青砖地上晕出小小的湿痕。

“陛下,漠北的雪比咱们这儿大!”阿吉捧着个牛皮袋跑进院子,袋子里装着块冻得硬邦邦的奶疙瘩,“阿古拉哥哥说,今年的雪能没过马膝,正好冻死地里的虫子,明年的麦子肯定长得更壮!”

苏牧接过奶疙瘩,指尖触到刺骨的凉。这孩子自去年跟着商队来长安,汉语说得越来越流利,只是偶尔还会蹦出几个蒙古语词,像此刻说“虫子”时,下意识地比了个捏东西的手势,那是草原孩子特有的表达,带着泥土的气息。

“把奶疙瘩分给大家尝尝。”苏牧笑着把袋子递回去,“让工匠在《农时要略》里加一页‘雪地防虫法’,画个牧民埋麦种的图,再注上‘雪水浸种,来年苗壮’——这样阿古拉他们就不用特意派人送信了。”

三皇子正蹲在石桌旁,用树枝在雪地上画水车。他画的水车格外热闹,叶轮上坐着戴皮帽的牧民,水槽边站着扛锄头的农夫,连水里都画了几条蹦跳的鱼。“父皇你看!这是漠北的水车,阿吉说他们在水槽边凿了个小洞,冬天能接融雪水喂牛羊!”

苏牧蹲下身,在水车旁添了个小小的粮仓:“再画上这个,告诉所有人,水车不光能浇地,还能把雪水存起来,冬天不挨饿,春天不干旱。”

正说着,内侍匆匆赶来,手里举着份加急奏折:“陛下,南疆传来消息,蛮族首领派了使者,说想借明年的稻种,还说要送他们的孩子来长安学活字印刷。”

奏折上的墨迹带着潮气,显然是冒雪送来的。苏牧指尖划过“蛮族”二字,想起十年前在南疆平叛时,那些躲在密林里的部落,他们用毒箭射穿中原士兵的甲胄,却会在箭杆上刻“饿”字——那时他们不懂耕种,只能靠劫掠为生。

“让户部准备五千斤稻种,最好是耐湿的‘水乡一号’。”苏牧在奏折上批下朱笔,“再让工坊赶制一套木活字,把水稻种植的步骤刻成图画,配着简单的汉语和蛮族语言,让使者带回去。告诉他们,学不会认字没关系,看着图也能种出稻子。”

内侍刚走,李老妇人提着个食盒进来。食盒里是新做的酸枣糕,上面撒着层白糖,像落了层薄雪。“陛下尝尝这个!”老妇人笑得眼角堆起皱纹,“这是用漠北的青稞面做的,阿古拉那孩子托商队捎来的面粉,说要谢陛下教他们做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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